囚春光(116)

“这是你抄的?你说你学过写字?”云莺深呼吸,险些压制不住自个的语气,她总算明白为何旁人总为孩子发愁,这可不得愁吗?

满满一整页纸张,墨水晕染,连字也看不太清,若非知晓他抄的是《三字经》,非得以为他在鬼画符,他连最基本的蘸墨都没学会,还说会写字。

“娘亲,我写的不好吗?”裴瑜抓了抓头发,从云莺的表情便看得出来他写的有多差劲,但他已经努力了。

云莺皱着眉头,“虽说你年幼,但我还真夸不出口,小瑜,你父王这个年纪,已经能默写《三字经》了,你这是连笔也没拿稳呢。”

殿下是圣上亲自启蒙,早早成材,她曾在《秦王录》得知殿下三岁便会背《三字经》与《百家姓》,熟读《千字文》,裴瑜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虽说裴瑜是孤儿,殿下也不怎么管教,可方定说殿下从三岁起便给裴瑜请了夫子,如今五岁,学了两年,好歹写字得学会吧?

裴瑜听到云莺这样说,沮丧的垂下脑袋,“对不起娘亲。”

怪不得父王不喜欢他,原来他这般差劲。

云莺见他低下头,又觉得自个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瑜,我这样说,不是打击你,而是要告诉你,要向你父王看齐,日后好好念书习字。”

“好,我会学的。”裴瑜点了点头,稚气的保证道:“我肯定很快学会写字。”

“乖,我来教你学这篇。”云莺让他坐下。

其实云莺像他这样大时,连笔也没有握过,薛家只给薛承煦请了夫子,她到底只是一个买来的丫头,自然不会费银子教她念书习字,倒是教了她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她是进了云楼之后,有专门的女夫子教导,一点点捡起来的,七八岁时,方把字写得漂亮些,她如今的本事,也都是在云楼学的,因此对义母又如何能不谢上三分。

*

“下官拜见秦王殿下,宁王殿下,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大理寺少卿岳光庆听闻二人到了,连忙出来迎接,生怕慢了一步,秦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啊。

“起来吧,本王今日来是想去卷宗室瞧瞧,找个人带路就成。”

大理寺的公文能搬一些到王府,但曾经的那些卷宗却搬不了,都是收归入库的,想要借用还得走程序,颇为麻烦,不如就在大理寺查看。

“下官给殿下带路。”岳少卿听闻秦王殿下接管了大理寺卿,愁的一夜没睡着,谁都晓得秦王殿下可是个“杀神”,不是那么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兴许就将人得罪了。

裴烬点了点头,任由他带路。

岳光庆带着二位殿下去了卷宗库,这里的钥匙只有大理寺卿才有,之前暂交由岳光庆保管,他开了门便把钥匙递给了秦王,“从前钥匙在下官这暂为保管,如今交还殿下。”

裴烬却没接,“不必,本王也是暂为代理,不会每日都在这,交由你保管也方便些。”

他可不是天天坐班的性子,放在他这,日后需要取用,还得去王府找他,麻烦的很。

“是,下官一定好生保管。”岳光庆完全不敢反驳秦王,秦王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先下去,本王离开时,自会将门锁上。”

“是,下官告退。”岳光庆麻溜的走了,在拐角险些撞到了柱子上。

裴沐瞧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三哥,他看见你似乎是老鼠见了猫,三哥的威严是越来越盛了。”

毕竟三哥可是有“修罗阎王”之美称,谁不怕阎王爷啊。

“进来干活。”裴烬率先迈进了室内。

“来了,三哥想找何物?”

“找找与东宫有关联和扬州方面的卷宗。”倒卖私盐盘踞扬州多年,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裴沐打量着一个个书格,一眼望不到边,“扬州的倒好找,这些都是按照年份和州府摆放的,可和东宫有关联的,这可就难了。”

“找找宾州。”裴烬一个一个望过去,看见了摆放宾州的卷宗。

“对啊,还是三哥英明,太子妃的娘家抚国公府的老巢可不就是宾州。”

能坐到抚国公这个位置,宾州无疑是连家的小封地,连宾州知州兴许都是连家的人。

虽说结党营私在大豫是明令禁止的,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场里哪缺少得了官官相护和私相授受,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无法避免的。

可光是宾州也有几百上千份卷宗,找起来也忒难了。

“先找近十年,或是近六年的。”

十年前,裴澄被立为太子,而六年前,连氏成为太子妃,裴澄和抚国公府连家彻底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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