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201)

“自然是有的,前几日刚出一批货,还留着些,一会便给东家带上。”管着这个槽坊的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但做事很利索。

“有劳了。”云莺取出账簿核对了下,原先看时有疑惑之地,要管事的给她解释一番,也算是学习了。

不一会核对完毕,云莺收起账簿,“既然无误,那我便先离开了。”

“东家慢走,这边请。”管事的松了口气,忙弯腰引路。

云莺正要转身,迎面吹来一阵风,空气中的酒香裹挟着一丝丝腥气,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云莺会调香,因而对各种气味也十分敏感,这样的腥味,她在扬州时闻过,她杀那两人时,血腥气便格外浓重,这儿闻的倒没多浓重,混杂在酒香里,还真不怎么能闻得出来。

“东家,可是有不妥?”管事的见云莺站定,还颇为忐忑,莫不是哪没做好?虽说这位夫人听嗓音应是年纪尚轻,他也不敢怠慢。

“你们可闻到什么气味?”云莺皱了皱鼻尖,她又闻了闻,没风了,方才那气息很快便被酒香给遮掩了。

管事的和月落月影连忙嗅了起来,都是摇头,“似乎都是酒香,难不成是有什么酒坏了,东家放心,我一会便让人再仔细检查一番。”

云莺看向月落月落,那两个丫头也是摇头,她咬了咬唇,难不成是她闻错了。

“管事,这库房的窗户后边有人家住吗?”这个库房的窗户极高,云莺即便是踮起脚尖也是瞧不见外边的。

“原先是有,近两年没了,空置下来,可是有何不妥?”

“那你们可曾听见过什么动静?”因着最近上京出现的那起凌虐案子,云莺对这事便也多了个心眼,若是无人,怎会有血腥气,云莺现下想起扬州时的血腥场面还心有余悸。

“这倒没有,安静的很,不过也有个怪事,后边那个院子自从那户人家搬走,便时常聚集一大片的老鸹,叫的人心寒,是而众人都不敢往那个院子去。”

云莺下意识攥紧了手中帕子,老鸹便是乌鸦,典籍中曾记载,乌鸦食腐肉,因而乌鸦出现,视为不详,与喜鹊备受人们欢心不同,人们瞧见乌鸦便觉得晦气。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云莺下意识的去闻,越发浓重的血腥气。

“主子。”月落也察觉不对劲了。

“月落,既然查过,那就先走了。”云莺打断月落的话,此事可不能乱说。

月落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管事的送云莺出去,云莺回到马车上,放下帷帽,才看向月落,“你可是闻到了什么?”

月落点了点头,“空气中有血腥味,很淡,起初奴婢并未留意,主子特别提到,奴婢才留心,方才一阵风吹来,是从库房后边传来的血腥气,虽淡,但确实是。”

月落是习武之人,想闻出血腥气倒也不难。

“主子,奴婢也闻到了,现下如何是好,可要去报官?”月影也警惕起来,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云莺咬了咬唇,“去大理寺一趟。”

她去报官毫无证据,顺天府怕是不会信她,还会闹大此事,不如去找殿下,让殿下派人去瞧瞧。

第97章 【第一更】确有异样……

马车在大理寺前停下,云莺吩咐道:“月落,你去找方定或是玄凌,直言找殿下怕是见不着。”

秦王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即便不是秦王,只是大理寺卿,也不可能想见就能见。

“是,奴婢明白。”月落忙下车去了。

云莺的手攥着袖口,她挺怕的,既怕真发生了何事,也怕没事,会让殿下白忙一趟。

都说女子不得干政,她不晓得自个这样算不算干政。

“母后,您这是干政。”泰和帝言简意赅的提醒道。

太后板起了脸,“这是家事,何时成了政事?潘旭也是你的表弟,秦王将他打成那样哀家都没说什么,可怜潘旭才二十出头,连个子嗣都没,就被打断了手脚,变成了残废,如今连世子之位也剥夺了,圣上若是想要废除潘家的侯爵之位倒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太后回京本就是为了潘家之事,宫宴上没讨着便宜,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已见过潘旭,他现下手脚都动不了,戴着夹板,在她跟前哭的涕泗横流,潘旭何尝受过如此屈辱,连手脚都打断了,这可不是小事。

泰和帝端起茶盏抿了口,不急不缓道:“母妃何必要这样说,这件事本就是潘旭不对在先,妄图轻薄秦王庶妃,又对明乐不敬,还敢挑衅皇权,并非朕要废除潘家的爵位,而是潘旭着实不配继承爵位,这样的人若继承了爵位,大豫还有王法可言吗?”

太后坐在榻上,偏头看着泰和帝,“圣上可见过潘旭?你连潘旭都不曾见过,只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潘旭只不过是吃醉了酒,初次见秦王庶妃,想与她行个礼罢了,更从未对明乐有过不敬之词,对秦王,那也是秦王先折断了他的手,情急之下才说了几句,秦王如此凶残,圣上的确该管管了,身为王爷却如此残暴,这让百姓如何看待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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