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74)

不过一顿晚膳,秦王府的天就变了。

晚膳过后,裴烬拉着云莺去后院消食,四月夜间还有些凉,上京比扬州冷上不少,夜里后院也亮如白昼,能听见虫鸣蛙声。

“桃花谢了。”裴烬忽然望着桃林叹道。

云莺抬首,莲花池旁是一处桃林,此刻桃花凋零,桃叶茂盛,郁郁葱葱。

“很快便可以吃桃子了,鲜桃味美,是莺莺挚爱。”云莺灿烂一笑,眸子在灯盏下闪着光芒,堪比柳梢的月牙。

裴烬弯了弯唇,“不错,桃花谢了还能吃桃。”

总之,跑不出王府。

云莺卷翘的长睫颤了颤,总觉着殿下话里有话,心思难辨,不过兰叶姑姑也说了,顺着他一些便是,若是如此便能讨好他,似乎也不难。

“莺莺还未谢过殿下,为莺莺建了这样大一个院子,莺莺无以为报。”

“可以报。”

云莺迷茫的看着秦王,正想问她该如何报答。

却被秦王打横抱起,“莺莺,更深露重,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别耽误时辰了。”

云莺:“……”

一阵凉风吹来,云莺身子微微颤抖,方才的生地乌鸡汤她该多喝一碗才是,此时此刻,忽然觉着自个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裴烬抱着人进了寝屋,掂了掂她才放下,“太轻了,日后多吃些。”

云莺连忙点头,却不敢当真,若是不能维持纤细腰肢,殿下怕是就得嫌弃她了。

瓜瓞绵绵拔步床上铺了大红色的被褥,连屋内的烛火都是龙凤呈祥的样式,窗棂紧闭,外头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可云莺方才进来还瞧见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都是等着伺候两人的。

云莺跪坐在床榻上,微微仰头望着秦王,烛火微晃,两人的眼神中都有说不出的情愫。

裴烬站在床前,眸色沉沉,也不知在打量什么,云莺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动作,缓缓跪直了身子,低头开始解衣带。

眼前人关乎着她的前程,她自然该讨好。

裴烬静静的凝视着她,襦裙褪下,露出湘妃色中衣,香肩半露,宛如剥了壳的鸡蛋,嫩生生的,诱人缠绵。

云莺忍着害羞,只留下一件红色心衣,红色衬的她肌肤欺霜傲雪,连双颊也飘上了几朵红云。

可秦王却还未动作,云莺正想下了床榻去为他更衣,却被他捏住了下巴,语气不善,“谁教的你,这般会取悦本王?”

白日里胆小如鼠,此刻却行为大胆,似夜间专吸人精血的妖怪,身躯妖娆,面容妩媚,哪个男人经得住。

云莺被迫仰头,桃花眸含着雾气,动人心弦,素手轻抬,指尖从秦王的手腕中滑过,引起男人一阵战栗,嗓音妩媚,“殿下不喜嘛?”

床笫之间如何讨好主君,云莺学的可不少,可她并非谁都愿意讨好,姑且念在芳菲苑如此合她心意的份上,便讨好秦王一二,也不算亏本。

裴烬嗤笑一声,兴致盎然,“本王自然,求之不得。”

话落,男人倾身而下,云莺的薄背压在了福禄双喜衾被上,微微冷的她一个激灵,可还未容她适应衾被,粉唇便被炽热的薄唇咬住,云莺下意识攥紧了秦王腰间的玉带,微凉的玉带触碰到柔软的肌肤,硌得慌。

“唔,殿下……”云莺低声惊呼,唇好疼,那样柔软的地方,殿下怎能用牙齿研磨,仿佛是要将她的唇吞入腹中。

可不等她再开口,充满力量的臂膀将她的腰肢紧紧地钳住,动弹不得,羽睫颤个不停,舌尖发麻。

云莺学过许多床笫之间的事,连那本圣上赏赐的避火图她也全看了,可到了此刻才晓得,男女之间的事,女子似乎并无主导的权利。

这一切,都掌握在殿下的手中,她如同波涛汹涌的江面上那只小船儿,随着风飘荡,而殿下是那阵风,时而狂躁,时而和缓,雷雨声渐起,她只能压制着害羞,尽力逢迎。

海榴初绽,朵朵蹙红罗。①

湘妃色的襦裙上多了一抹嫣红,心衣孤零零的垂在榻边,上头绣的鸳鸯戏水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不过片刻,一件玄色竹节纹锦衣覆盖在心衣上,遮惊扰了那两只戏水的鸳鸯。

银红色的同心结幔帐垂下,遮掩了拔步床内的春光。

烛台终,红烛燃泪,龙飞凤舞。

不知是哪飞来的黄莺开始啼鸣,嘤咛婉转,香汗如珍珠般洒在衾被上,桃杏拆,宜唱喜春来。②

寝屋外,守着一群十几岁的丫头,个个红着脸,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了殿下的兴致,谁能想到,殿下初次入后院,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云庶妃的嗓音也太勾魂了些,丝丝绕耳,连她们这些姑娘家听了都耳红心热,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殿下,哪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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