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90)

关于床笫之间的事,她也是初次经历,殿下要的凶也便罢了,她勉强承受,不曾拒绝过,可殿下今日却如此折辱她,令她难受。

无非因她是风月女子,觉着她行事孟浪,便合该这般戏耍,若是日后王妃入府,殿下也会这般待她吗?必定不会。

一想到这些,云莺如何能好受,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她晓得自己是妾室,妾室本就是被主君玩弄的玩意儿,主君想如何折辱都行,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委屈。

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却又无可奈何,为何总是事与愿违。

过了一会,门又开了,云莺连忙擦了几下眼泪,怕被秦王瞧见恼她,心中又更觉几分悲凉。

裴烬手上端着梅花纹六方碟,靠近拔步床,听到几声抽泣声,微皱了皱眉,哭了?

他将六方碟放在一旁的红木灵芝纹高茶几上,掀开幔帐,就瞧见云莺埋在衾被中抹着眼泪,我见犹怜。

他有些慌乱,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好端端怎的哭了?方才弄疼了你?”

云莺靠在裴烬的怀里,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眼泪,她不敢说实话。

裴烬蹙着眉心,“那你哭什么,不过是上药而已,就羞成这样?”

原以为她恼一恼便好了,结果这下好了,哭的梨花带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裴烬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云莺不说话,裴烬擦了擦她的眼泪,“莺莺,你到底在胡乱想些什么?”

哭的这般委屈,哭的裴烬胸口酸酸胀胀,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哭。

见她还是不说,无奈之下,裴烬只得板起脸,“你若不说,本王便要罚你了。”

“别,”云莺摇了摇头,不哭了,嗓音极低,“莺莺没事。”

裴烬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你不喜方才本王的亲近?”

“不是,”云莺低着头,软软的撒娇,“殿下,下次、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莺莺害怕。”

兰叶姑姑说了,只要哭一哭,殿下便心软了。

“怕甚?这是在王府里,又关着门,难不成还有人会晓得,你是不是觉着本王方才行为轻佻放浪,是在折辱你?”裴烬也不傻,看她如此委屈,也能猜到两分,只是这话说出来,他便笑了。

云莺抿着唇,“莺莺不敢。”

“呵,不敢?本王看你心里便是这样想的。”裴烬笑了笑,将她抱起跨坐在他身上,捏着她的下巴,令她被迫抬头对视。

“莺莺,你看着本王,方才那不过是闺房情趣,并非折辱,本王这是爱重你才会怜惜你初经人事,为你上药,夫妻之间,这样的情趣还有许多,可本王不想与旁人一起做,只想和莺莺一起,你明白吗?”

裴烬是如何想也不到她会想的那样远,还委屈成这样,哭的梨花带泪,女子的心思倒也真是难猜,比打仗可累多了。

云莺微微垂眸,不大明白,这样的事,旁的夫妻也会做吗?可她并不算殿下的妻,只是妾罢了。

高门显贵的千金闺秀与夫君在闺房中也是如此行事的吗?

可不管云莺能不能想明白,既然殿下已开口解释,也给了她台阶下,她自然要下,点了点头,“莺莺晓得了。”

“别哭了,本王可是素了二十几年,莺莺只当是解救我了,日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的事,莺莺要日日委屈成这样,难不成方才你不愉悦吗?”

裴烬可没打算因为莺莺哭一哭便放过她,春光正好,可不能辜负了,他还有无数念头没有施展,只不过人得先哄高兴了,日后才有机会不是。

云莺闻言脸又红了,不过是被羞红的,难以启齿的羞怯,她开不了口,方才身子的颤栗却骗不了人。

看她如此,裴烬便晓得是不气了,抬手端过六方碟,“这是母妃命兰叶姑姑送来的庵波罗果,这是贡品,你兴许没吃过,尝尝看。”

云莺瞧了一眼,六方玉碟内装着一碟子果肉,黄澄澄的,闻着香甜,的确从未见过。

切果肉时已在果肉上插了竹签,裴烬捏着竹签递了一块到她唇边,看见她嫣红的唇,皱了皱眉,“唇都被你咬破了,下次不许咬了。”

云莺张嘴,柔软细腻的果肉瞬间侵占味蕾,又甜又糯又软。

“好吃吗?”小姑娘家,应当喜食甜物,明乐便极其喜食庵波罗果,每年父皇都要派人从岭南多运些回京。

云莺点了点头,“很甜。”

她还未用早膳,方才闹了一场,这下饿的不行了,香甜果肉让她的饥饿感更重。

“再吃一块。”裴烬还没吃,光顾着她了,现下她不哭了,但鼻尖红彤彤的,活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云莺挺喜欢这个味道,可是果肉不顶饱,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一下子就无所适从了,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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