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向海眼里满是戏谑，显然是知道这玩偶里面藏着的人是谁，否则的话，就算樊向海再怎么没有教养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些话的，这是礼貌问题。

余沉没好气的走过去，朝着这两人的手里都塞了一张传单，然后转身去朝着别人发传单，但是樊向海这厮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搭错一根弦了，他见余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朝着他们巴巴的凑过来，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还屁颠颠的凑过去。

贱得很。

樊向海穿着黄色的球服，怀里还抱着篮球，一个二十二岁的大男生了，但是笑起来的模样却跟十八九岁的大男孩一样，阳光充满朝气：“哟，这玩偶脾气倔的很啊，客人说话都敢不理会，啧啧啧，这是哪家公司的，我得去投诉才行了。”

那可不行。

投诉了是会被抠门的管理扣工资的。

余沉的声音从玩偶里面传出来，闷声闷气的：“樊向海你这个王八蛋。”

“切，”樊向海拍了拍手里的篮球，完全不记仇道：“大热天背着这个玩偶干什么，走吧，我们去打球啊，上次我看到了，你也有个球，你也会打。”

余沉没摘玩偶头，他看向站在一边只顾着听音乐但是却从未朝着自己这边看的方禹，他抿着唇，果断拒绝道：“我还要继续发传单，等我忙完再说吧。”

他想过跟方禹借钱读书什么的，但是现在的樊向海跟方禹应该都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是贪财之人，所以才会故意接近他们的，鉴于这个原因，余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开口借钱比较好。

省的自己脑袋上真的被人盖了一个黑锅。

再者说，一年的学费大概也是七八千，加上生活费之类的，第一个学期最多也只是需要一万三左右，他打工赚一赚就有了。

实在不行就跟黄南借钱呗，大家都是兄弟嘛，不计较这个的。

樊向海却一把搂住现在才一米七左右的余沉的脖子，强势道：“现在天气这么热，再发下去你就真成人干了，走吧，耽误不了什么的。”

余沉迟疑着要拒绝，但是却又舍不得离方禹太远。

就算现在这个方禹对自己毫无意思，就连他们的记忆都没有，但是方禹就是方禹，余沉仍旧觉得只是单单看一眼对方都能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了。

方禹却突然道：“走吧。”说完，他率先朝着篮球场那边的方向走去，谁都没等。

余沉撇嘴，他收回刚刚那句话，二十三岁的方禹完全没有三十一岁时那么讨喜。

樊向海只好丢下一句“待会忙完了就来球场啊”然后就跑去追人了，一边跑还一边说：“我说你这个人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啊，后面又没有湖水勐兽追着你。”

余沉认真的发传单，等到他手里的传单都发完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余沉把玩偶头套摘下来，从挑剔的管理手里拿到了五十块钱，然后转身就走。

一个下午五十块钱，说实话，这笔钱并不低了，但是一整个暑假都这样的话，他赚不到什么钱，而且没几天就会被累到中暑。

余沉感觉这样并不好。

但是他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去找工作的话，长期工是能找到的，但是暑假工的话……好烦啊！

余沉买了一个两个包子，三五口吃下肚子，虽然没有吃饱，但是却也勉强能垫一垫肚子了，等吃完之后，他也走到了海城二中附近的篮球场。

嘭嘭嘭，篮球拍打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正在球场挥洒着汗水的大男孩小男孩们正在玩着球，浑身都是汗水，而一旁的观众台零散的坐着几个女生正在低头玩手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球场。

真好啊……

余沉站在一个人的面前，后者面前的光都被遮挡住了，于是后者抬起头，脸色不变道：“樊向海出去买东西了，待会就回来。”

“我不找樊向海。”余沉蹲下来，他看着眼前格消瘦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方禹，道：“我叫余沉，家住海城，你呢。”

方禹嘴角扯了扯，一个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二十三岁的方禹真是讨人嫌。

余沉的脑子里崩过这句话，但是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随口道：“打球吗？”

方禹低着头继续看小册子，闻言头也不抬，似是不想理他。

余沉在路边晒了一个下午，累的死，而且也都快累到脱水了，见状，他也没什么心思哄人，打个哈欠后自顾自的坐在方禹的身边，无视对方诧异的眼神，道：“你会在海城待多久？”

方禹挑挑眉，他对于余沉没有熟悉感，也没有好感，但是对方却一副自来熟的表现靠近自己，这完全超乎方禹的意料，“怎么，你要去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