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火葬场了吗(261)

作者:甜鸢 阅读记录

帐中入了些漠北的风,吹起墨沉手中那张雪白的信纸张,在空中飘转几回,缓缓垂落于地。

雪白,还是雪白。

这是一封空白的信,无一字。

墨沉突然将箱子倒扣,一封又一封地拆着。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直到最后一封信,这是按照信封上日期所写的最后一封。

他颤抖着手,缓缓打开。

还是...没有吗?

突然,墨沉的眼睛定住了。

不!

这张雪白的信纸上,不再全是空白,在信纸四分之三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仿佛从这一个墨点之中,看出了那个人最后的犹豫与不舍。

那个人坚持了很久,即使再想落笔,也忍住了。孤寂和思念狠狠缠绕着那个人,但那个人百般抉择之后,还是将空白的信纸装入了信封。

每一封都是“枝枝亲启”。

每一封都是不能言说的爱意与绝望。

每一封都在记载心甘情愿的死亡。

墨沉将信封拿过来,定定看了下日期。

他愣愣看着那行行书。

这上面的日期,是,枝枝的生辰。

他看着那个墨点,突然垂下了双眸,痛苦地笑起来。

他这一生,大抵都未如此笑过。

他墨沉,一生沉默,应当是被漠北的风沙吹狠了,不仅大笑,还哭了起来。

这泪,来得毫无规律,滑过面颊,再没于尘土。

突然,有一颗泪珠,直直地滴落在雪白的信纸上。信纸突然被打湿了一块,隔着中间的雪白,与对面的墨点相望着。

墨沉不由得又大笑起来,眼中的泪滴了生,生了滴,他笑得让人闻之悲切。

墨沉陡然发觉,他错了,便是比对枝枝的爱,他也不如谢嗣初。

在这一箱空白的信纸前,他突然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

漠北干燥,火燃得极快。

将一封封信丢入火盆时,墨沉觉得自己像一个卑劣的小人。

他嗤笑一声,他只当,谢嗣初便是连这都算到了。

一封封,他丢得极快,没有丝毫犹豫。他不愿意去细想其中的事情,谢嗣初是个疯子,他要如何理解疯子的思维。

他不要去理解。

丢到最后一封时,他顿住了手。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墨点,又是沉默了下来。

漠北的风,白日热,夜间凉。

直到火盆中的火都灭了,墨沉才缓缓走出帐子。

迎面吹来的风,凉透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

晴天,夜间星星多。

*

京城的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楚映枝从那日推开门之后,眼眸中再也未有过情绪。

那日她仰面迎接了春日的阳光,从此以后,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阳光很暖,但她感知不到了。

她用雷霆之势,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际,拿到了这个国家的绝对权利。

皇帝告病,废太子无端横死在宗人府,长公主被囚,这一切恍若发生在一夜之间。

隔日早朝,朝堂上便见了血。

那小公主冷着眉,面无表情看着远方。安公公拿着那柄许久未换的白玉拂尘,恭敬垂头,站在小公主身侧。

血流到她身前时,她不避不让,任由鞋底踏出一个又一个带血的脚印。

她杀伐果断,比之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杀。”

“斩。”

但凡起了冲突,她多会冷冷说出这两个字。

那带刀的侍卫便上前,拖了人,刀便见了红。

当她冷冷和朝臣对峙时,最年迈的老臣都不由得退后。

皇帝即使□□,也会考虑长远和制衡。但是这小公主,丝毫不考虑。她的世界的唯一标准,就是顺从和不顺从。

顺从者,留。

不顺从者,杀。

那一日之后,再没有人敢反抗。

起码明面上,暂时不会有人跳出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的“病逝”,看这位小公主,如何成为楚国史上第一位女皇。

暗中的波涛汹涌,这小公主全当看不见。她用着绝对的□□,暂时平稳了朝廷上本应该有的风波。

金銮殿的红柱上至今留着血迹,再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位小公主,不,是未来的女皇的霉头。

所有人都觉得,她做的一切,是为了权势,为了皇位。

皇帝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当枝枝面无表情推开房间的门时,他张口欲说她这些日子行事过于激进。

却还未等他开口,楚映枝冷着眼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皇帝一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本能地想阻止。

映枝从那日之后,便不再唤他“父皇”,她偶尔会来看他,同他讲述这些日子她做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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