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叶荔荔看到他, 走了过来。

她的衣衫很破，像是逃荒的难民一样，脸上, 身上, 都是血迹和脏污，然而她的一双眼睛无比明亮，像是暗夜里最璀璨的繁星, 神采飞扬。

他看着眼前的她, 是他渴望的距离, 他甚至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它们并不卷翘，反而安静的向下垂着, 这让人会不自觉将视觉重心放在她的眸子, 她的眼里盛满了锐利的笑意。

她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他想, 平时淡漠的脸难得的有了表情, 他看着她, 薄唇轻启, 是对他, 对郁停戈这个人来说算是奢侈的夸赞。

“你做得很好。”他说。

叶荔荔应道：“没有让老师失望就好。”

她好像，很在意他的看法。

郁停戈点点头, 手指动了下, 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空间钮戒指, 一架熟悉的飞行器出现, 他慢慢解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简单的动作，却莫名的显得性感极了。

仿佛一个高不可攀的禁欲者, 在她面前开始放纵一样。

他开始为她打破规则。

“回去。”他说。

叶荔荔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飞行器。

此刻，利比西亚军校。

“是叶同学给我发的消息，是她让我给莉娜说这些的。”卢月站着，叶子韵坐在她前方，她却感觉腿一阵阵的发软，语不成调。

“上将。”韩御这个时候推开门：“已经证实过，给她发消息的，就是叶小姐。”

“对！是她让我跟莉娜说的。”卢月连忙道：“跟我没有关系，消息也是莉娜编的，我没有参与......”她慌忙的想把自己摘出去。

“理由?”叶子韵终于发话，单单两个字，让卢月控制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她......跟莉娜，有过节。”她断断续续的说。

然而叶子韵没有看她，他的眼神莫测，让韩御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因为.....”他走上前来，开始说着他调查到的一切，也就是叶荔荔入校以来的所有经历，她所遭受的屈辱，校园暴力，桩桩件件。

每多说一句话，卢月的脸就白一分，因为许多事情里，她都是参与者。

曾经欺负叶荔荔的人里，就有她。

而叶子韵的表情也不好看。

他稍稍一想，就能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权利是一把双刃剑，他的女儿被伤的体无完肤。

再一想到她前几天的反应，她一如既往的尊敬他，但是她看向他的眼睛里，独独没有子女对于父母的那份儒慕，敬仰。

他那个时候只觉得疲惫和遗憾，也许有微微的懊恼，但是他很快自我释怀，他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他的判断力。

但是现在，他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他的存在，他的身份，就给了她特权，但是他没有给她相对应的保护自己，掌握特权的方法，没有指导，也没有赋予她任何能力。

他不尽责，没有对她上过心，她成长到现在几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叶子韵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现在突突的疼。

思绪纷乱，这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过的，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感受到，他欠了一个人，欠的很多。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人窒息。

叶子韵捏了下眉心，半响，他才回复韩御。

“她，荔荔……”连说出她的名字都变得艰难，只要想到她，都是在是对他的烤问。

“擂台赛是在明天？”他问。

“是的，上校。”韩御回应：“现在叶小姐正在来的路上。”

“刚刚你提到的这些人，明天都需要在场，明白吗？”叶子韵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想，他需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为了自己，消除掉自己的负罪感，他都要做点什么。

他们逼着她，给她建造了这么一个擂台，那他就顺水推舟，把这个擂台，变成她的舞台。

第二天，利比西亚军校，空前热闹。

通知早就在郁停戈回复完之后就下达了，他们筛选出了10个挑战者，其中跟叶荔荔同级的A2的都7个，A3的有三个，无一例外，都是这群人中的天之骄子，最起码都因为各方面的考核而小有名气。

擂台也是利比西亚原本的，当初通知下来，A2级的学生们直接炸了，由于提到相关的帖子会被封掉，掺杂许多关键词的帖子都发不出来，但是如果当面议论被抓到的话，会被处罚，所以许多人都憋着，直到今天。

郁停戈带着叶荔荔淡然入场，里里外外围满了人，议论声层出不穷。

叶荔荔才一走过，纷杂的讨论钻进了耳朵。

“她还真敢来。”

“是啊，这也太自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