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冷，宋秋瑟虽然不怕冷，还是禁不住宋挽的念叨，穿了一件桃粉色的斗篷在身上。

斗篷边缘攒着蓬松的兔毛，俏皮又可爱，宋秋瑟提着灯笼往前走着，虽然神情清冷比这天气更甚，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的美貌。

像是料峭寒风中傲然盛放的一支寒梅，冷傲、绝美，天地间独一份的美艳。

钱绫知道，秦岳喜欢她。

原本秦岳只是钱绫物色来搪塞太子的，但这次大战，陛下点名要他带兵增援，钱绫便知，老天待她不薄。

她看中的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

这也是钱绫来祁州的原因。

在瀚京，她未经允许住进秦岳家里，招惹了不少非议，秦岳若是战胜归来得了封赏，她就更配不上他了，所以她想到祁州来，为自己搏一把。

秦岳家中没有长辈，若是日后高升，家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她做主，而且武夫大都心思单纯，受不了美色诱惑，她只要做秦岳心尖上的那个人，比嫁侯门贵府要舒坦得多。

宋挽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只是宋秋瑟委实有些太漂亮了。

钱绫很清楚自己有几分姿色，这点姿色在宋秋瑟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

哪怕宋秋瑟素面朝天，和她穿一样的衣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会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

毕竟宋家没出事之前，宋秋瑟也是娇养出来的贵门小姐，而她跟着钱有德漂泊流浪十多年，没读过几本诗书，净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了。

但……那又如何？

至少，她的身子还是干净的，不像宋秋瑟，装得这么高傲清冷，实际早就被男人玩烂了。

在钱绫打量宋秋瑟的时候，宋秋瑟已经缓步来到她面前。

钱绫低下头，装出乖顺柔弱的模样，轻声行礼道：“二小姐。”

宋秋瑟没有理会她，像是没有听见，直接从她面前走过。

钱绫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宋秋瑟自转角消失，钱绫才勾唇露出一抹冷笑。

秦夫人的位置，她势在必得，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染指的机会。

第709章 都是疯子

越西敌军安分了几天后，在初六这日，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这次进攻和之前明显不一样，赤鞑先逼着十来名孕妇朝城楼走来。

尽管这些人已经见识过赤鞑的手段，知道这些孕妇只是赤鞑手里的工具，在顾岩廷要求放箭的时候，守城的将士还是犹豫了。

这些都是孕妇，她们手里没有兵刃，腹中还有尚未面世的小生命。

她们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啊。

顾岩廷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直接拉弓射了第一箭。

轰！

走在最前面的孕妇被身上捆的炸药炸得粉碎，其他孕妇见了都吓得拼命朝城门方向奔来。

顾岩廷沉声说：“她们身上绑了很多炸药，一旦靠近城门，越西敌军也会将她们射杀，以此来炸开城门，到时死的就不止她们了！”

不管这次仗是胜还是败，赤鞑都不会让她们活下来。

顾岩廷又连着放了几箭，旁边的士兵也都逼着自己迈过心底那道坎儿，举起手里的弓弩对准那些慌乱逃窜的孕妇。

一阵轰鸣的爆炸声后，越西敌军的进攻暂停，城外再度被夜色笼罩，静谧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所有人脑海里却一直反复浮现刚刚那些孕妇被炸死的画面。

实在是太惨了。

杀越西敌军是情有可原，但这些孕妇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好多人都陷入短暂的迷茫之中，他们守这座城是为了什么啊？

顾岩廷在城楼上巡视了一圈，沉声提醒：“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这次进攻只是开始，不是结束，他们今晚肯定还会发起进攻，谁都不许睡！”

顾岩廷依然中气十足，声音宏亮如钟，没人怀疑他的话，过了会儿却有个沙哑的声音问：“大人，这场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啊？”

他是三年前就从祁州调到这里驻守的兵，从赤鞑第一天带兵攻击，他就在这里。

他看到身边很多人倒下再也没有起来，也亲眼看到陶郡守是如何死掉的，他之前没有杀过人，但这些日子，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了，就算是退回军营休息的时候，一闭眼耳边都还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不折不扣的疯子，只会杀人。

这个问题一出，城楼上更安静了，所有人都期望能从顾岩廷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战事持续这么久，所有人都开始陷入疲乏期。

“等取到赤鞑的首级，这场仗就打完了。”

顾岩廷没有给出具体的期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