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共用身体的日子(47)

作者:谈树 阅读记录

但同时,婴勺染上了患语虫。

那些令人恶心的小东西从看不见的地方钻进她的皮肤里,如跗骨之蛆,甫一沾上便开始啃食她的身体。

她这辈子没几个长处,其中出类拔萃的一点就是忍疼。

婴勺没有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在姬纣还没来得及摆出围杀她的阵势之前,杀出了天门山。

那是第一次,她的手上染了同族人的血。

但事情还不算完。

云真伤得太重了,几乎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婴勺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能让他依附生长的容器,才能有一线生机。

她的第一反应是洛檀洲的雪槠树,但雪槠树主水,与主火的讹兽一族相克,恐怕云真那一缕残魂尚未接近就会直接消散。而普通灵物又不足以承受讹兽王君那般沉重浩瀚的威势。

这容器最好主木,最不济主火,且能容得下云真的魂。

符合要求的,整个六界之中,她只能想到一个。

上一任魔尊刑旸的法器——烺樽。

婴勺奔赴魔界。

后面的事,长渊其实已经知道了。

他印象里那一点点模糊的片段,终于在此刻被填上了背景。那些争分夺秒的细节让他有点想要闭上眼睛,但只要婴勺还在这个幻境里,他就不得不跟着看下去。

以婴勺的修为,平时从西南荒去魔界需要至少两日,而这一次她只花了一天。

她从天门山闯出来时受了伤,身上的血都风干了,没来得及换,在快到魔界时晕了一次,也不过是晕了半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皮下都像在被火烧,患语虫在一点的一点地吞食她的身体,就像当初在东荒炼化离火时,那些火焰在血管中游走燎烧的滋味。

她痛得想在地上打滚,但她只是踉跄着爬起来,冲入了魔界。

罗织依旧不在,这回出来接婴勺的是弦歌。

弦歌先前跟着长渊去了鬼界办事,多留了几日,这会儿才回来,便看见了婴勺。

他第一眼就发现了婴勺有些站不稳,落地的时候连忙扶了她一把,见她面无血色满脸是冷汗,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婴勺紧抓着弦歌,但也只是一瞬——她立刻就松了手,和弦歌拉开距离:“长渊人呢?”

“陛下在闭关,你找他做什么?”弦歌看出她有急事,道,“他昨日刚进去,现在可能没法出来。你怎么了?我先找医师给你看看。”

“不要。”婴勺吞咽了一下干裂的喉咙,喘了两口气,“他闭关没关系,我也不能离他太近……你知道烺樽在哪吗?”

弦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烺樽?你要它做什么?”

“来不及多说,你告诉我它在哪,我有急用。”

弦歌面露难色:“知道它在哪也没用,它就在地窖里,但那东西毕竟是刑旸的法器,凶险得很,陛下把它封死了,我们都无法接近,只有陛下自己能拿出来。”

婴勺抬步时脚崴了一下,跑向地窖:“我去试试。”

“哎,等等——”弦歌一下没拦住,赶紧跟了上去。

婴勺一路念着咒语,地窖的门一扇扇在她跟前打开,直冲地窖最深处。弦歌在后面震惊不已,就连他自己的都没来过那么深的地方——地窖里放的都是重要之物,长渊很少对外人透露进出的方法,没想到早就对婴勺泄露了个底儿掉。

同样震惊的还有长渊自己。

这三百年来,他已经从太多人嘴里听到自己和婴勺的那一段……往事,但他始终对那些逸闻存疑,直到看见她畅通无阻地进入地窖——他很怀疑,至少在他记忆里自己与婴勺的相处方式,是绝对不可能把地窖的进出咒语告诉她的。

地窖空旷,婴勺很顺利地找到了烺樽。

倒不是因为长渊把它摆得多显眼,而是因为这东西本身在一堆杂物里显得过于出挑了。

刑旸灰飞烟灭已经三万年,这件法器失去了主人法力的维护,却至今维持着鲜红的颜色,两人高的酒樽形大法器,立在墙角,落了灰,看上去十分沉重。

弦歌跟在后面不断地提醒她“小心”,因为长渊虽然不怎么收拾地窖,但这里头的东西都大有来头,若是不留神有什么磕碰,可能都能让人去了半条命。

婴勺面色发白喘着气,虽然她此刻已经脑子很混乱,但在看到烺樽的时候,理智还是清楚地告诉她,不能轻易碰上去。

不仅仅是因为烺樽本身凶险,更因为长渊设下的禁术。

婴勺的手停留在烺樽前半尺之地,不再前进。

弦歌说得不错,只有长渊本人能动用它。

伤痛和患语虫折磨着她的感官,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力气,盯着烺樽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长渊吗?”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