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12)
“亲亲相隐,自家人作证如何能证实?”季言安带着李堇迈进正堂,躬身朝吴县令施了一礼,李堇也双手交握,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置于腰侧,也屈膝行了一礼。
吴县令满意地点点头,他就喜欢懂规矩知进退的人。
“你二人是何人?”
“回县太爷,学生季言安,丁卯年秀才,现于县学付学。这是……”季言安抿了抿嘴,脸颊微红,“这是我家娘子。”
李堇低头弯了弯眉眼。
“原是位秀才,不错不错。”
“学生是季言平的长兄,请县太爷容许学生为季言平辩诉。”
“可……”
“禀县太爷,民女是季言平长嫂,对此案内情颇为了解,民女可否出言?”
吴县令讶异地看着李堇,这小娘子倒是好胆色。
“可……”
“你方才说亲亲相隐?”
吴县令继续问案,季言安答道:“是的,孙大郎的证词做不得数!”
“确实如此。”
孙婆子急忙道:“你放屁,我说大郎看见他就是看见了。”
“放肆,咆哮公堂,还不跪下。”吴县令把手里的惊堂木拍得砰砰响。
孙婆子吓得跪趴在地上,孙大郎眼神闪烁,“我的证词做不得数,但我家二郎和石头也看见季言平从我孙家出来了。”
“我没有从孙家出来。”季言平急的大喊,看到大哥眼神,又冷静下来。
“石头,你来说你看到什么?”
“我就看到言平在孙家附近。”
“没看到他从孙家出来?”
“没有,我看到言平时,他就在孙家旁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孙家出来。”
孙大郎急急道:“那头巾怎么说?”
李堇怼了一句,“你们孙家爬墙入室行凶都干得出来,这头巾要么是我家言平掉了被你们捡了,要么你们进我家偷的呗!”
“如今证据确实不足以证明季言平行凶,你们孙家可有别的证据?”
孙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以为头巾就算有力证据,怎么还不能判季家赔钱?
扫视了一圈堂上诸人,少了一位,季言安问道,“请问县太爷,被害人孙老二何在?可有衙役检验?”
“昨日下午衙役已经验过,确实是一刀扎中脐下三寸。”
“可否请孙老二上场,他是被害人,应该知晓谁伤的他。”
孙大郎闻言立马拒绝,“我二叔重伤在身,现在在医馆休养,不方便上堂,我二叔亲口说是季言平伤的他。”
吴县令不理孙大郎,直接命衙役去把孙老二抬来。
不一会儿,孙老二被抬进大堂,衙役噗了一口水,把他弄醒。
看到孙老二悠悠醒来,孙家老小脸色大变,季言安李堇吴县令三人都注意到了,彼此交换了眼色。
“孙老二,本官问你,是何人伤的你,你可有看见?”
孙老二没有回答,眼珠子着急地打着转。
“像是麻醉用重了,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季言安观察了一会孙老二的状况,心里有了数,“但是能听得见。”
孙大郎眼底闪过隐晦的喜色。
“但是这也没法作证了啊!”吴县令有些发愁,正要挥手让衙役把人抬下去。
“且慢……”
李堇上前一步,问道:“孙老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若是能,眨一下眼睛,若是不能,眨两下。”
孙老二眨了一下眼睛。
吴县令起身站到孙老二身旁,示意李堇继续问。
“孙老二,我们现在要找断你命根子的凶手,你想不想将他揪出来?想就眨一下。”
季言安闻言复杂地瞅了李堇一眼,什么话都能往外蹦。
孙老二眨了一下眼睛。
“是季言平吗?是一下,不是两下。”
孙老二眨了两下眼睛。
李堇唇角勾起,继续问道:“是孙老大吗?”
不是……
“是孙婆子吗?”
不是……
都不是?李堇疑惑地扫了面无人色的几人一眼,正要继续问,孙大郎突然伏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县太爷不用问了,是我,是我扎的他。”
孙老二瞪大眼睛,拼命眨眼,只可以此时众人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这是为什么啊?他是你二叔啊?”吴县令有点费解。
恨恨地指着门板上的孙老二,孙大郎咬牙切齿地道,“他不是我二叔,他是畜生。”
貌似有内情,吴县令继续回到堂上问案:“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请县太爷将我爹和我祖母请到远处,我怕实情让他们伤心。”
吴县令点头同意,孙婆子和孙老大不安地被请了出去。
孙大郎原本勉强维持平静的脸色立马狰狞了起来,“这个畜生,害死了我娘,那个恶毒的老婆子还帮了把手,还有我爹,呸!他不配当我爹,他也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