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181)

“干你——”

周围三四个人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谢长明问道:“嗯?”

没人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依旧愣着,谢长明扣动扳机,随即便是一声长长的哀嚎。

背后的那个人害怕了,想要偷偷摸摸地离开,谢长明头也没回,打中了他的小腿。

终于有人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是是是!先生,我们今天一直在这儿!”

谢长明也点了下头,他问:“那你们今天有没有见到有人带着一个穿橙色洋裙的人,一只翠绿色的大鸟,或者一只白色胖猫进去?”

谢长明没有给他们时间,在听到第一个“不”字的那一刻就扣动扳机,话音刚落,子弹已经穿过那人的手掌,沾着鲜红的血,落在了泥水中。

没有思考,只有回答。

右边的那个人怕得直发抖,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能说出令眼前这个冷静着发疯的男人满意的答案,他们一定会全部死在这儿。

他拼命地回忆着,终于尖声道:“我看到了,是陈癞子,他好像抱着一个人回来了,身上盖了一件旧衣服,但是裙角是黄的!”

谢长明偏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与他对视,看到的是深沉的,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瞳。

他打了个哆嗦,求饶似的道:“我知道,我知道陈癞子关人的地方!”

谢长明收起槍,槍口蹭到他干净雪白的袖口,留下一抹暗红的痕迹,他对那人道:“带路。”

在去往关人地点的路上,那人说了有关陈癞子的一切。陈癞子是这片一个帮派里的打手,专司拐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拐子。他平常主要是在火车站里作案,拐那些才来城里的小女孩,她们天真好骗,又没有亲人在身旁,丢了也得很久后才能被发现。年纪大的可以派到工厂里打工赚钱,年纪小的打断手脚去富人区乞讨,若是有长得漂亮的,则送到帮派里开的歌舞厅当妓女。

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到了他们手里,无论是生是死,都要被敲碎了骨头,榨干最后一丝油水,连尸体都不得安宁。

陈癞子大多时候是去火车站,有时候也去居民区筒子楼那些地方拐人。

人拐来了,先迷晕了,集中到这里的“人笼”中,一是掩人耳目,二是根据相貌年纪分出他们的去向。

“人笼”的地点极为隐蔽,需要经过八九个巷口,最后下到一个阴暗的地下室中。

那人说这里有很多人看守,主动要带谢长明去小门,结果进去就是两个护卫。

谢长明两槍打死了看门的两个护卫,没有消音器,直接用法术消的音,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阴冷的地下室里摆了无数个铁笼子,里面的人大多是昏迷的,浑身都是鞭打过的伤痕,偶尔有苏醒过来的,看起来也浑浑噩噩,见到杀人的场景也不过瑟缩一下,不敢言语。

谢长明能听到陈癞子那些人的动静,避开了他们。

在这里,他终于看到了属于小长明鸟的痕迹。

是才干的血迹。

谢长明怔了怔,弯腰触碰血迹,指尖微微颤抖,另一只手竟然也抖了一下。

练刀的人,必然要有一双很稳的手,无论何时,都不能松开自己的刀。

第一世时,谢长明被人追杀,身中六剑三刀,肩头插着一根利箭,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也能用刀砍下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

而此时他差点没握住手中那把不算沉重的槍。

谢长明继续往里走,他推开门,看到桌上摆着一个笼子,笼子内铺了一块白色的麻布,里面有一只气息奄奄、美丽至极的鸟。

是他的鸟。

第086章 门缝

傍晚时分,伊老板刚为一家三口办好入住,转身吩咐完陈妈做饭,独自坐在柜台后面算账。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敲了一下桌案,低声问道:“你们这儿有个叫谢长明的住客吗?”

伊老板抬头看他,点了下头。

那人道:“我叫程先,找谢长明有事,他住哪间房?”

伊老板在外开店,见识过的人不少,眼光也准,一眼便看出来这人做的大约不是寻常的活计,不知和那位谢先生有什么牵扯。

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又是孤身前来,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可能是真有什么事吧。

伊老板思忖片刻,回答道:“他们住203号房间。”

程先微微颔首,往楼梯走去。

伊老板在背后叫住他:“我也找谢太太有事,不如替您领路。”

在谢太太在这里住的几日中,伊老板推翻了见面时对谢先生所有的第一印象。什么古板、刻薄,谢先生一样没沾上,确实是这位谢太太太过身娇体弱,三天两头生病,连饭都要人喂。遮住容貌也是别无他法,长得太过漂亮,不宜让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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