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86)

所以,盛流玉认为,在这件事上,谢长明需要神鸟的护佑。

就当是,当是为了保证谢长明这个教书先生能健康地、顺利地教自己通过考试而必须要做的事。

盛流玉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丛元再三保证,以性命作担保。

盛流玉看了,神色冷冷淡淡,他对陌生人一贯如此,最后写道:“这件事,不许和谢长明说。否则后果自负。”

至于是什么后果,丛元并不想知道。

忽然之间,手中的纸笔、窗台上的盛流玉一同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未来过。

丛元凑到窗台前,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合上了窗。

他不停地回忆方才发生的事,盛流玉穿了一身碧色衣衫,身形纤瘦……

怎么,怎么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形容?

谢长明上完课,走到院子前时,忽然听到很轻微的翅膀扑棱声。

朗月院比周围要冷得多,鸟雀蚊虫都少,怎么会有鸟?

他下意识地抬头,鸟却早已飞远了。

第二日,轮到阮流霞比试,朗月院的人都要一同去给她撑场面。

丛元坐在谢长明身边,突然凑过来,偷偷摸摸问道:“谢前辈,你说,你说那长明鸟是不是女扮男装?长得那么漂亮,脸蛋……”

谢长明没等他说完,偏过头:“你疯了?”

他半垂着眼,语调也很平静,丛元却突然浑身一抖。

于是,他迅速道:“我疯了,我瞎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丛元:陈意白害我!!!

第041章 一千

直到谢长明与丛元对上前,朗月院的人折枝会比试都很顺利。

阮流霞是玄冰门嫡传弟子,有金丹圆满的修为,不必多说。

丛元虽然较怂,但修为却不差,否则从前也装不出天资好,所以为人才冷漠孤僻的假象来。

而陈意白则是走了一路的狗屎运,要么遇到的对手同属菜鸡,在台上互啄一番,勉强啄赢了晋级,要么对手因长辈离世、练功出了岔子等各种原因上不了场,不战而胜。

到了最后,春时令的前二十里,竟有四个都是朗月院的人。

为此,许先生很是春风得意了一阵,连讲课都慈祥了很多。

由于中途没有画地势图,讲完预定内容,离下课还有一会儿,许先生心情很好,对学生道:“百无禁忌,有什么疑问,都可在此时提出。”

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考试题目不可透露,问了也不会答。”

学生哄笑起来。许先生一贯严厉,大家都有些怕他,一开始只问些课本上的不明之处,到了后面,胆子大的学生开始试探。

“先生,青姑总是给你喂药,那药苦吗?”

修仙之人大多身强体壮,很少生病。即使病了,也选择吞丹药,是以大家都只是听闻熬出来的药苦,并未真的见识过。

许先生得意地笑了:“药是苦的,我加了糖就不大苦了,勉强能入口。只是这事不能告诉青姑,她从小听那些庸医说,加了糖的药效力不佳,不许我吃糖。”

听闻许先生也要吃苦头,大家都很开心。

又有人问:“许先生,听闻您出自覆鹤门下,而我在折枝会上的下一场对手恰好是您当年师兄的徒弟,可以请教覆鹤门的功夫路数吗?”

这很不好答。

许先生与覆鹤门闹翻之事人尽皆知,他几乎不提从前的事,应当不太愿意回答。

但这个人不是同他们一个班,出自许先生的门下,而是这门课只用讲,不需费力,所以许先生一次教两个班。

别班的人来请教,若是不答,难免有藏私的嫌疑。

许先生咳了一声,倒是很光明磊落:“我身体不好,教了几年书,那些招数早就忘光了,你要问,我也是记不清的。”

他是个病秧子之事,有目共睹,这么说也无不妥。

那人却不肯放弃,可能是确实太想知道了,执着地问:“据传,当年您与师兄程知也是覆鹤门双杰,很是同门情深,他的招式您也忘了吗?”

说起程知也,也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人物。他出自小门派覆鹤门,修为提升却极快,本应继承掌门之位,他却要出山闯荡,最后竟成了燕城城主。相较之下,许先生不过是麓林书院的一个不起眼的先生罢了,只在学生里有些名气,还是恶名,很有些落魄之意。

许先生抬眼看他,神色淡然:“我与覆鹤门早已断绝关系,哪还有什么师兄?”

到此,覆鹤门之事终于歇了。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陈意白“舍生取义”,主动问:“先生上次教导我们‘花开堪折直须折’的道理,肯定是有所体会。那先生自己怎么没有道侣?难道是折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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