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89)

方才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周围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盛流玉没被糊弄过去,还要再问,周围却骤然喧闹起来。

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他说话时用的是平常的音量,被巨大的人声淹没了。

谢长明问:“你说什么?”

盛流玉的嗓音略提高了些:“就是,外面怎么了?”

谢长明转过头,看到河水上空悬满了红色的纸伞,每一根伞骨的边缘缀了团灵火,那火是冷的,像是燃烧着的冰。

明玉堂的一位长老站在台上施法,看招式路数,应当是阮流霞的那位玄冰门师叔。

纸伞随风浮动,冷火映亮了河水,有银鱼跃出。

是很美丽的不夜天。

这些盛流玉都是看不见的,连热闹都听不到,要问谢长明是怎么了。

谢长明怔了怔,很轻地碰了一下盛流玉的眼睛,像是羽毛拂过,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轻声道:“没什么,就是热闹。”

盛流玉“哦”了一声,重新拽住谢长明的袖子,问道:“不是要去座位那里吗?”

没说要去看。

谢长明有点怀疑盛流玉说来看热闹只是个借口了。

不过也没证据。

他将盛流玉带到陈意白找好的座位上,忍不住叮嘱了几句,让他不要和陌生人搭话,谁都不要理。问他要玉牌的,更是心怀鬼胎。

盛流玉吃了粒松子,很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似乎不放在心上。

谢长明疑心他又会被哪个师兄当成小师妹,说不定还会被诱拐,加上他又恐人,索性施了个闲人勿扰、外人不得入内的法术。

临走时,盛流玉叫住了他,这一回倒是肯用灵石了,大约是旁边没人,不用在意脸面问题。

他抿着唇,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谢长明问:“这是什么?”

盛流玉扭过头,拒绝回答。

谢长明要解开带子,被金光灼了一下,不疼,像是个警告。

盛流玉连忙阻止:“不许打开!”

他头一次送人东西,还是自己的……总之,谢长明不感恩戴德地收下,还要多问,仿佛让他受了奇耻大辱。

盛流玉忍气吞声地解释:“辟邪的东西,你不要,等比试完就还我!”

里面是一根柔软的羽毛,不是碧绿的,而是纯粹的金色,长在贴近胸口的位置,看起来很脆弱,也没有灵力,却能在魔王手中救人一命。

谢长明哄他:“没有不要。”

盛流玉哼了哼,又道:“总之,比试的时候当心些。”

谢长明问:“是怕我输吗?”

盛流玉大怒:“你是教我的先生,若是输了,我不是很没有面子?”

谢长明微微低头,开玩笑地反驳:“除你之外,没人知道我教过长明鸟。”

盛流玉气到磨牙。

谢长明笑了笑,终于道:“好了,不会输。”

作者有话要说:

鸟:(临时)饲主太菜,日益变秃(不是

第043章 不算数

灯火灼灼,将比试台照得通明。

明玉堂的长老照例检查完两边的兵器,点燃香烛。

比试开始。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丛元先一步拔剑,他平日里看起来很怂,此时却表情严肃,很认真,没有觉得打不过谢长明就自暴自弃,放弃了的意思。

他用的是剑,能打到前二十,和走了狗屎运的陈意白不同,无论修为还是招式都很扎实,是下过苦功练的。

谢长明换了把新刀,刀刃依旧很薄,看起来就很脆,抽刀之时,流光倾泻而下,直至刀尖。

由于阮流霞和陈意白的掺和,说是朗月院四人一体,同进同退,是以之前只要有一人比试,其余三人都要来看。

一是不能输了气势,二也能多观摩别人的路数。

几场看下来,谢长明对丛元的剑法倒很熟悉。

一个半魔,用的是至阳至刚的剑法,且灵力极充沛,收放自如,不以剑的锋利取胜,而是以势压人,九成九的正道坯子。

而丛元自认也对谢长明很了解。

谢长明击败对手,一般在三招之内,且是极快极锋利的三招,对手很难招架得住。

没人知道三招过后会如何。

而他只有筑基期修为,兴许是只能支撑得住这样的三招,接下去只会力竭而败。

不论他究竟是不是筑基期的修为,至少在比试过程中,他从未超出过。

丛元左思右想后,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

两人同时提步,一人握刀,一人提剑。

刀光与剑影在一瞬之间相击,发出巨大的铿锵声,灵力四逸。

这是第一刀,丛元挡住了。

第二刀来得更快,寒光一闪,几乎能撕裂风,直冲冲地朝着丛元的面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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