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病弱白莲花(古穿今)(262)

作者:折吱 阅读记录

兴宝五年,阿元为迫使金凉放了他这个废帝,率军北上攻打金凉。千里作战,难度可想而知。

也是在那场战役当中,阿元为敌人的箭矢所射中,仍在重伤的情况下,大破金凉。

晏家军大胜,金凉帝被迫放他回大恒。

可也是在那场被载入史书的战役当中,阿元深受重伤。

因为没能及时救治,加之为了能迎他回大恒,阿元在班师回朝途中车马劳顿,乃至为阿元日后的身子健康埋下祸患。

长期征战,身上多处陈年旧伤,阿元的身体在回到大恒时已是极坏,长期靠药物勉力维持着,方能操持军纪。

即便如此,沈长俭依然没能容他。

哪怕他回到大恒,阿元未避嫌,再未曾单独见过他,亦未曾在私下联系过他,他亦没有再重登帝位的意图,沈长俭仍是派人在阿元长期服用的药物里作了手脚。

倘若不是沈长俭不义在先,他又怎么能够联系上阿元的旧部,最终策反了羽林军,沈长俭亦被他鸠杀在寝宫。

他鸠杀了沈长俭,又下令不许以帝王的规格入殓沈长俭的尸身,更不许他的棺椁进入皇陵又如何?

阿元已是不能复生。

那些带着刀光血影的肮脏旧事,如今想来,反倒像是一场旧梦,如今的岁月安稳竟像是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长思,长思?”

沈长思回过神,落入一双关切的眼睛。

“你的眼睛有点红?还好吗?”

他的眼睛,红了吗?

沈长思摇摇头,他勾了勾唇,“没什么。”

片刻,指着余别恨胸口的这胎记,呼吸有些乱地问道:“你这胎记,是自出生起,便有的么?”

余别恨顺着长思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的疤痕上,“嗯。是不是很像是一道箭伤?爸妈曾经开玩笑说,也许我上辈子曾经是个……”

沈长思替他把话补充完整,语气笃定地道:“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尽管早就确定,别恨一定就是阿元,在看见胎记的这一刻,沈长思更加体会到了宿命的意味。

没想到,他同阿元,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即便阿元不记得他,没有认出他。

没关系。

只要他们两个人没有离散便好。

余别恨刚才没有把那句话说完,是因为他知道晏扶风在长思心目中的地位,他不确定,在听见将军这样的词汇时,长思会不会作过多的联想。

没想到,长思会主动提及,而且就他目前观察而言,长思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余别恨弯腰,在他自己的旅行包里找了件体恤穿上,笑了笑,跟长思说起他跟他爷爷的一桩旧事。

“我爷爷是个笃信的佛教徒,他也相信这世间万事都有因果、轮回。他曾经告诉我,将军是一个杀戮很重的身份,所以这辈子让我投生在了医学世家。杀人的手,变成了救死扶伤的手。只有这样,这辈子或许才能修一个圆满。”

“一派胡言!你杀人是为了救大恒的百姓于水火——”

沈长思稳了稳呼吸,“我的意思是,便是你上辈子是个大将军,你手上沾血,那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子民不被他族□□。何况,倘若你是有罪孽的,那皇帝更该死。如果没有皇帝的命令,将军们又何须上场杀敌?将军不过是一把利刃,皇帝才是持剑之人。有罪的是皇帝,是每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家之人,你不过是一把忠君的剑,何罪之有?如果真有报应,应当冲着皇家,冲着皇帝去,同你有何干系?”

将军不过是一把利刃,皇帝才是持剑之人……

有几个皇帝会是这样认为的呢?

边境失守,首先问罪的便是将军。国泰民安,第一个遭到忌惮乃至清洗的,依然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如果历史能够再给长思一点时间,也许,大恒的国运不至只往后传了个几个皇帝,就早早地淹没于历史当中。

余别恨知道,长思肯定是想起他过往的那些事了,心底叹了口气,怪自己失言。

国仇家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太过沉重的话题,尤其是对于身为帝王的长思而言。

余别恨假装没有察觉长思稍稍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他开玩笑道:“你说得好像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也许,我是一个造反的将军呢?”

沈长思倒没像是别的皇帝,听见造反两个字就变了脸色。

“那你就坐上那把龙椅,自己称帝,有何不可?反正这天下没有永垂不朽的基业,哪个开祖皇帝天生下来便是皇帝?不都是造反,或者是起义夺得的天下么?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你要还是当了皇帝,那我就要当个闲散王爷。什么批阅奏折,御驾亲征……统统都是你的事。我只需要当个享清福的王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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