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为沉默，“......”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是他会错了意思也坚决不能承认。

遂, 他忙甩开前臂挣脱了戚斐的手，也都是小孩子压根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握着, 挣脱的力道迫使两人皆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戚斐愣愣地看着被甩开的手, 眼圈渐渐浮上了一层红意, 眼中的伤心尽显示于人眼前。

看到那抹红意的虞为心尖儿颤了颤, 很快压下不忍的情绪，一双浅淡的眉毛蹙了起来, 正待对某个小孩儿‘兴师问罪’, 这时, 一道响如洪钟的嗓音响彻在整个院落。

“阿为，夫子留的功课可有做好？昨日我可是答应了你的习武要求，但你若未完成那些功课，那下午就不能和你母亲学武。”

虞为和戚斐动作一致地转身，脸色各不一样。

踏进来的人是挺着将军肚的虞大尚，问话的同时脸上露出试探的神情，显然是替虞夫人来试探真假的，来看看虞为是否真得按照昨日答应的那样做了，先读书练字再跟着学习练武。

谁能想到，只想小憩一会儿的他一觉醒来便到了晌午，练字交给了戚斐来做，而读书更是还没有开始。

说起读书，虞为又想到了方才‘被偷亲’的事情，还有睡觉时盖在脸上的那本启蒙书不知去了哪儿？

虞为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爹，我听夫子常道一句话，这句话我可是常记在心里的。”说完拍拍胸口以示真诚。

虞父好奇问道：“哪句话？”

虞为嬉笑回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惜我如今是个骄横小少爷的人设，都能做出强抢人的行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很了解儿子的虞父摇头叹息，一语道破：“可惜了儿子，你压根不是个君子。”视线落在儿子的身后一瞬，他的嘴角忽然咧了咧。

“我看你今日还没有开始读书吧。”

啊？虞为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虞父怎么一猜一个准，顺着虞父的视线往后看了看。

戚斐在来人进来后便垂眸退到了虞为的身后，一动不动的。两人皆看过来时，他正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往身后藏着东西。

被发现后背脊一僵，手里拿着的书藏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于是他抬眼看了下虞为，不久又低了头去

虞大尚瞧见他这一番动作，想到妻子和自己说过的儿子前不久抢来的童养夫的事情，观这小子小小年纪眉眼甚是清俊秀丽，这也就对上了号。

虞父笑了笑，“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虽然已经被虞父猜测出了部分实情，虞为还是仰着小脸，很是淡定地解释道：“爹，戚斐读书很厉害，父亲也是个秀才。方才我是让戚斐给我念书呢，他念书我听着不犯困。”

“哦？这小子果真如阿为所说在读书上很有天赋？那可还记得你给阿为读的什么，能背出来吗？”

虞父显然感兴趣了些许，他一向喜欢爱读书的人，平溪城的几个县学几乎都有他的捐赠，可能是想要弥补小时候没有上过学堂的遗憾。

戚斐从进到虞府之后，哪有接触过书，更不用说看书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虞为，“......”

戚斐和虞为呈对立面站着，能一眼望到他脸上的表情，自是看到了虞为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悔。

他抿了抿春，往下压了压欲上扬的嘴角。

虞大尚还在耐心等着他的回答，戚斐转了视线，对着虞父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让人听得清晰明白。

“回老爷，小子不敢说有读书天赋，只是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堂，读过些许书罢了。”

虞大尚持着长辈的气势，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一脸严肃状，“方才我观你拿着的是《幼学琼林》，这本书可能背下来？”

见他脸色顿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书中的内容，后才点了点头，时刻观察着戚斐神色的虞父暗自点着头，对他这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甚是满意。

其实是戚斐望见了虞为在冲着自己挤眉弄眼，没有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脸上茫然了一刹那。

这时候，虞大尚已把《幼学琼林》拿到手上，随意地翻了翻，“第五页第八行。”

戚斐回过神来，思考了一瞬，很快回答了出来。

之后，虞大尚又随意地念了几页，戚斐这次都没有思考的便背了出来，通身仿佛都带着一股自信。

小孩清脆的读书声响在院落，很快吸引了闲着的下人们来瞧看。

虞大尚张大眼睛低头对了对书上的内容，竟然是一字不落，眼中甚是惊奇，嘴里更是啧啧声起。

他瞧了眼向来皮实没有读书天分的儿子，冲着他嘲笑道：“你这次可是错了眼了，戚斐这能力哪里还能做个书童，我瞧着合该是个书生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