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吟说：“那不是他妻子，是他徒弟。”

“那也很爱，修真之人没了元婴，几乎等于修为尽毁……”

果然，当凌霄将自己的元婴打入那女子体内之后，他本来乌黑的长发，就开始一根根的变白，光洁的面颊，也有了浅浅的皱纹。

他因为失了元婴，正在迅速的变老。

暮江吟见了师父脸上那种又急又悲的神色，在心中叹气。

他知道师父这次救人肯定没有成功，估计这位叫做小雪的师姐最后还是死了，只留下明镜台作为念想。

但出乎暮江吟的意料，那名女子发出了轻轻的闷哼声。

她用着沙哑的声音，低低唤了声：“师尊……”

凌霄立刻侧过耳去，声音中满是惊喜：“小雪，你醒啦！醒来就没事了，太好了。”

“师尊，你的头发……”小雪也发现了凌霄的变化，她明白过来这是师尊为了救自己，一夜白头。

凌霄安慰她：“没关系的，只是没了元婴，死不了。若是重新修炼，过个百年便又能重新凝聚元婴。”

小雪难过的哭了起来，她的声音哽咽难过：“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我自愿的……”凌霄一句话尚未说完，陡然僵住。

而小雪还在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师尊，我没得选，对不起。”

暮江吟惊得长大了嘴巴，想要发出声响，却被云离玖死死捂住。

两人都看的清楚，小雪一边道歉，一边将缠绕着黑气的匕首，深深捅进了凌霄的丹田。

而凌霄，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微微抬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小雪依旧哭着道歉：“对不起，我知道师尊对我很好，我知道师尊喜欢我……可……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师尊，你这么爱我，爱到甘愿把元婴都给我，也一定会成全我，把命也给我的吧？”

凌霄的双眼猛地睁大，他看着自己的徒弟。

他想要说什么，但大口大口的黑色血液，从他的嘴巴里涌出来，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雪却十分聪明，仿佛已经预料到凌霄想问什么。

她的语气柔弱，声音哽咽，仿佛万分无奈和伤心。

但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我以前说喜欢师尊，也不全是骗你……师尊修为那么高，能教我那么多东西，还长得这般英俊，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可惜我想要的，你最终给不了。”

小雪一边说，一边朝后退，最后退到了离暮江吟不远的藏身处，背对着他。

小雪收了手中的匕首，看着已经满头白发，迅速衰老的凌霄，叹气道：“师尊……对不起。我喜欢过你，但现在喜欢别人了，我不想等嫁人之后还有些关于师徒之间的闲言碎语。所以，你只能死。”

失去了俊美和修为的凌霄，便很难再让小雪犹豫了。

她以手结环，准备一招毙命，却在临杀人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道：“师尊，你不要怪我。你能窥探天机，就应料到今日；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因为心软收我为徒。要怪，就怪你自己罢！”

凌霄在匍匐在地上，他抬头，黑色的血还在不断蔓延，他想要说什么，但无法开口。

最终，他放弃了说话，只露出个坦然的笑。

一道灵力朝着凌霄射去。

而此刻藏在暗处的暮江吟再也忍不住，明知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龙虎兽的记忆，他还是冲了出去。

吼！

虎掌拍过，生生将那一道灵力击歪了。

他又朝着小雪咆哮怒吼，云离玖也在同一时刻跳了出来，想要抓到小雪。

但小雪身影一闪，整个人便如虚影般从云离玖的指尖穿过，没了踪影。

云离玖想要去追，被暮江吟叫住：“别追了！”

自己在山洞中能够碰到小雪，能够阻挡她的灵力而救下凌霄，一定是因为原本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凌霄带着小雪逃入山洞，一心救小雪，却不料被小雪捅刀。

躲藏在暗处的白虎飞出，救了天机一命。

至于云离玖的青龙……

以白虎那样高傲且只会折腾自己的做法，青龙此刻当然不会在山洞中。

所以云离玖当时不在现场，故此根本无法抓到小雪。

云离玖对于外面的事情没有如此清晰的记忆；

他冲出山洞外追了好久，那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抓到。

他本来还想再找下去，陡然记起老婆曾经因为女人吃过醋，于是赶紧返回。

结果到了山洞跟前，发现山洞的结界又张开了。

结界内，不仅有老婆，又条蜃龙，竟然还多了个长相英俊的道长！

云离玖：……

在这一刻，云离玖真的想把这个山头都给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