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竟是状元恩师(171)

作者:来盏扶头酒 阅读记录

跟在云王身边那段时日,柳庭璋与府台越发熟悉,此时便不避讳地问出自己的疑虑,一样是父子不同姓,一秦一柳,为何上次被拒,这次却畅通无阻?

府台意味深长:“新皇新气象,皇恩泽被天下,不好么?”

柳庭璋懂了言外之意,郑重谢过府台,回乡看望二老,待三四日后再到州府,与同州的几位举人一同上路。

孟氏看到儿子回来,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秦秀才捻着短须,也觉眼眶湿润,喃喃附和妻子的话「终于回家来啦」「回家就好」,他真的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了。

柳庭璋告诉双亲,自己马上又要出门上京赶考,一时间心底涌出浓浓愧疚,为自己不能在双亲膝下尽孝而羞惭。

秦秀才看出来了,鼓励他说,孩子放心去飞,爹娘就在息县等你回来。

孟氏如梦初醒,跟着点头,她怎么能阻拦儿子奔前程去呢?

柳庭璋长长吐出一口气,拜谢爹娘,重新豪情万丈起来。

在家的时间短暂紧迫,柳庭璋有许多户籍材料要整理、携带,孟氏一直里外忙碌帮他打点行囊,秦秀才暂停了私塾课程,在家陪伴、打下手。

柳家小院一派热闹景象,惹得邻里们都探头多看几眼,说几句吉利话儿,稍微来帮衬帮衬,提前向进士老爷卖个好。

于是,柳庭璋始终没有找到与娘亲独处的机会,问问孟氏,自己生父的亲爹娘、亲兄长侄子都在京城,自己要不要去认?孟氏对于当年的柳县令,到底作何想法?

对于读书人来说,十年寒窗就是为了一朝科举,京城会试以及随后的天子殿试,就是最难考也最紧要的一关,越过去就是鱼化龙、民做官了。

柳庭璋虽然在当今天子潜龙时就追随了他,如同一位真正的臣子那样,对于会试、殿试的心情却一如其他举人,盼望、紧张、激动并存。

他没能与娘亲交换关于认亲的意见,便权且按在心底,待日后再议,把一门心思放到考试上,清晨拜别父母,昂首阔步而去。

云州府台派了得力的学官陪同他们一众举人上京,一路尽力周全,代表着云州官方对他们的殷切期望。

柳庭璋此时不想太过跳脱,显得不合群,便与大家一同启程出发,事事随和。

凭借他四处游历的经验,与郡主夫子即时勾连指引的优势。

若是他独自上京,想必更为便利,能够更早抵达云州在京驿馆,说不定还能在考前抽出时间,登门拜会郡主夫子,也不知郡主夫子欢迎不欢迎。

实际上,这一路上人多了事务也多,举人们除了柳庭璋之外都是出身大户,挑吃挑穿,嫌行路难、行路累,时不时还出些文人相轻的幺蛾子,需要众人劝解矛盾等。

柳庭璋心底叹息这些人从门户上完全比不过信二哥、幼薇郡主那些天潢贵胄,然而讲究挑剔劲儿却远胜之。

不过他面上点滴不露,看着学官对这群举人「老爷」们束手无策,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柳庭璋便挺身而出,纵横捭阖,努力团结一路人马。

他先以共同赶时间赴京的目标打动人,再以实用的变废为宝种种妙招儿改善路途艰苦,大多是他多年困苦摸索出来的办法,另辅之些许威吓,比如学官也许要报知礼部他们一路表现,严重的会影响会试等。

柳庭璋今年十九岁,还不到弱冠之龄,连表字都没有,是一干人中最年轻的举人。

不同于这群相互称字、貌似亲热的士人,他与谁都不交好,也谁都不得罪,顿时显得老成持重起来。

大家知道新皇在云州为王时就喜欢柳庭璋,多次召见叙话,后来他更是登堂入室住进了云王府客院。

因此众人不敢轻视他出身寒门、年龄最小,本就待他自有三分尊敬。

如今他揽过协调安排的职责,做事井井有条,说话有理有据,能找问题能出办法,众人日渐信服,个个听从于他,后半程终于顺利了起来。

然而,柳庭璋还是要不断处理有人水土不服啦、有人在客栈丢失钱财啦、有人近京情怯心态崩溃啦等等问题,等他们抵达京城时,已经是八月末,险之又险,离会试正日子只剩两天。

柳庭璋已经无形之中成为一干人的「老大」,顶着众人期盼的目光,他与学官一同到礼部办理赴考的各样手续,挨了办事吏员好几句埋怨,说他们云州举人是最晚的,影响他们礼部各方面安排等等。

直到程尚书巡查过来,看见柳庭璋眼睛一亮,斥了自己手下,与云州学官十分客气地寒暄了一阵,便将柳庭璋拉到一边,两人交谈起来。

秉持着「做好事要留名」的程尚书有意无意卖了好,说是柳庭璋资质有瑕,然而朝廷惜才,自己更是为之着急,便特令这类有着无关痛痒问题的举人们,一律通过报名,各地不得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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