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哥可能不会原谅，但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不是更过分……”

“放肆！”

殷老爷子兀地打断他，颤着胡子道，“你也信那逆子的话？以为老夫和郑萍在一起？！！”

路壬耳朵动了动。

“小路少爷，你误会老爷了。”

张管家在旁边，顺了顺老爷的背，“老爷和郑女士是义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路壬眼神坚定，接着追问下去，“那为什么郑女士来了，就不让我哥知道呢？”

张管家顿了顿，余光瞥了老爷一眼，缄默了两秒。

路壬抿了抿唇，神情认真道，“叔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别人当然会想歪——”

“想什么歪！！”殷老爷子胸膛起伏数下，怒声道，“我一生只有他母亲一个！和郑萍清清白白，对得起天地良心——你少听那逆子胡乱揣测，瞎说八道！”

路壬眨了眨眼，反倒是笑了。

张管家挑眉望了路壬一眼。

殷老爷子一口气提不上来，黑着脸道，“你笑什么笑！老夫难道在和你说笑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

路壬凑过去了一点，坐在老爷旁边。

干瘦又粗糙的手被人温暖的握住，殷行怔了一下。

“叔叔，”路壬好脾气道，“其实哥什么都没和我说，刚刚这些话都是我乱编的。”

殷老爷子，“……”

“我只是想起我哥之前的话，猜了猜到底什么事情让我哥一直过不去，”路壬小心翼翼赔了不是，“哥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殷老爷子有些不自在。

张管家在旁边无声笑了笑。

路壬眨巴眨巴眼，好声哄道，“这些话，叔你都愿意和我说了，为什么要一直憋着不告诉我哥呢？”

殷行沉默两秒，倒是没从路壬手里挣开，只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他板着脸，冷笑一声，“逆子小肚鸡肠，到现在还在误会当年的事情，怎么可能愿意听。”

“就算哥不愿意听，叔你还是可以讲啊。”

“这些话如果不讲出来，谁会知道呢。”路壬试探道，“而且，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哥他想不想听呢。”

“……”殷老爷子哼了一声，“……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路壬坚持道，“可是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呀，这样谁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平白生出更多的误会来，不是更不好么。；

张管家瞥了老爷一眼，微笑着道。

“小路少爷。”

“老爷不说，只是因为这些事情，一来扯上了郑女士。”

“少爷和郑女士还有些误会没有解开，关系不睦。”张管家温声道，“马上就是老爷的古稀寿……”

张管家接着道，“等老爷古稀寿过完，便要从殷家卸任。”

“因为老爷和夫人生前约定，到了这个年纪，一定要带夫人各地转转看看。”

张管家顿了顿，道，“虽然夫人已离开多年，但老爷还记得这个约定，盼着少爷回来继承家业，不想期间节外生枝罢了……””

“老张！”殷老爷子喝道，“说这么多没干系的做什么！”

张管家只是笑笑。

路壬看了看别扭老爷子，感慨一声，“叔你还怪浪漫的。”

“真是铁汉柔情！”

殷老爷子，“……”

殷老爷子脸色一点点红了起来。

路壬没注意，小声接着道，“叔你放心，郑女士的事不想说可以呀，但是约好周游世界这么好一定要告诉我哥啊！”

“那是我和我夫人的事情，和那逆子有什么关系！”

路壬理直气壮道，“当然有了啊，叔你别害羞啊。”

“儿女知道父母恩爱，肯定都很开心啊——”

“行了！”殷老爷子涨红了脸，恼羞道，“张权！！把他给我送回去！”

路壬，“！！”

“咱们不是说好今天下跳棋的吗！”

“谁要和你下棋——你给我回去！”殷老爷子怒吼，“张权！让他快点走！！”

“砰”地一声，病房大门合上。

路壬摸了摸头，感觉自己把傲娇老爷子逗狠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张管家却忽然对他一笑。

“小路少爷。”张管家温和地看着路壬，由衷道，“少爷能和您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这么突然？

路壬窘然道，“张叔，我刚还把老爷子气得很厉害啊……”别开他玩笑了。

“老爷愿意说，已经是一大进步了。”张管家笑道，“老爷这边已经松动，少爷的心事，也拜托您了。”

路壬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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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余殷老爷子一人。

他默然旋了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