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196)
萧澈猝然松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慕容靖言身上的新伤有一多半都是他近日留下的,他至今都记得自己那一日将他按在床榻上,慕容靖言见了血这回事。
未愈的家旧伤,新添来的伤口,这是慕容靖言以这样的速度变成今日这幅生不如死的模样的主要原因,而这原因竟是有一大半都是萧澈亲手促成的。
想到这,萧澈便不能不恨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想不开竟然是慕容靖言半条命的凶手。
人总会在事发之后想着当时要是如何如何就好了,萧澈也不例外。
萧澈一直在想,倘若当初他能放慕容靖言走,倘若他当初能潇洒的不顾自己付出的爱,只记得一别两宽几个字的话,也许慕容靖言便不会在那一日闯去宫城,可现在再去回想当初,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殿下。”萧澈身形摇晃,立侍一旁的小厮忙上前扶住了萧澈。
现在众人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着北朔的解药送来以外便是眼睁睁的看着慕容靖言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
躺在榻上的慕容靖言费了些力气才睁开了眼睛,虽然方才有人伺候着他漱了口,可现在喉间还是泛着一阵腥甜,他眨了眨眼睛,他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睫毛缓缓落下又费劲巴力的抬起,他听见卧房内有人低声啜泣,却没有力气转过头去看看是谁在为他哭,他想应该是萧澈那个傻子。
这浑浑噩噩的几天里,慕容靖言也在回想当初,他想当初自己要是狠狠心一头撞死便算了,可他不仅没有却还死皮赖脸的要留在宁王府,现在可倒好,他和萧澈没有一个人能顺心顺意的过下去。
慕容靖言想要勾勾唇角,可他就连那么一块皮肤都扯不动,他最终还是作罢。
有人握上了他的手,慕容靖言想,一定是萧澈,除了他再没有旁的人有这样温暖的掌心,他始终都记得,从他将那块糖放在萧澈掌心的时候,萧澈掌心的温度便是如此灼热。
慕容靖言恍惚中总是会想到萧澈从前时常将他送与萧澈一块糖的事情挂在嘴边,萧澈总说是慕容靖言救了他,可现在在,慕容靖言却觉得不是他救了萧澈,而是萧澈救了他。
那会儿的慕容靖言于萧澈是支撑,是希望,萧澈之于身处陌生环境的慕容靖言来说又何尝不是。
就像现在,摇摇欲坠的萧澈因为慕容靖言的存在所以不得不坚强的接受所有,处理所有。
慕容靖言又何尝不是因为萧澈的坚持才没有一把咬断自己的舌尖。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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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新帝登基
身上的痛痒感不是忽略便就是消失不存在的,慕容靖言刻意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咬自己的舌尖,上一次咬过之后,嘴里的破掉的软肉几乎都账上了一层血痂,现在再去咬,痛苦加倍,喉中的腥甜感使他又吞咽了一次口水。
他猝然拧起眉毛,萧澈见状,他俯下身吻在了慕容靖言的眉心上。
从慕容靖言身中玉清丸到现在,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告诉慕容靖言不要害怕,他时时刻刻都在向慕容靖言重复,解药就快要来了,慕容靖言就要有救了。
至于萧澈始终坚持重复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在安慰慕容靖言还是在安慰他自己,萧澈便不得而知了。
慕容靖言整个人像是游走在冰窖和火场中,总觉得身上一阵冷得要命,一阵热得要死,冷起来的时候他恨不能钻进床榻底下去,热起来的时候他又恨不得连身上的那层皮都一起扒掉了算了。
比起身上的痛痒感,他背后被罗追用暗器所伤形成的伤口在经历了愈合,崩裂,又愈合,再撕裂之后,痛感仍旧不算明显,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背上黏糊糊的,他很清楚,当他感觉到那阵潮湿暖意的时候便是他背上的伤口崩开了。
慕容靖言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
委屈于自己现在竟然连同萧澈饮一杯酒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
两人已经行过成亲礼了,拜过天地,成了夫妻,倘若他要是这会儿死了,那岂不是留着萧澈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做了个鳏夫。
想到这,慕容靖言心里便是更有些难受。
什么时候死掉不好呢?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让他死掉呢?
慕容靖言总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都是一片虚幻,他在那片虚幻中看到关于自己过往的所有碎片,算起来那些碎片的开端竟然是在他来大炎宫城之后。
慕容靖言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明明第一次踏进大炎宫城的时候他是如此厌恶这座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