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错峰而过+番外(30)

作者:无名火起 阅读记录

那个困惑他的梦又出现了好几遍——压抑的,巨大的棋盘。从某次开始,总在视线左上角的他的头像下面,出现了另一个头像,脸看不清,但是按照以往玩游戏的经验,这个人是队友。

君王突然跟他说明天要军演,带他去观摩。他对冷兵器并不感兴趣,但这可是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谁知道抱哪个大腿的时候要用呢。

军演场在坠星湖附近。因为是重要活动,主祭也来了。本来按水淼的官职这些活动轮不到他参加,杜肯看到他的时候脸就黑了。

他们站在祭坛上看着下面威风凛凛的方阵,阵型变换,刀枪翻舞。君王身后的主祭忍不住了,开始磨嘴皮。显然是在批评炎燚,因为水淼这个妖妃竟然也站于此,实在是有失大体。

但下面开始吼声擂鼓震天了,压根听不到他说什么。

虽是冬日,但天气晴好,到处白晃晃一片。黑甲银刀的步兵和只着背心手擂大鼓的仪仗队交织在一起,形成视觉听觉的强力冲击。祭坛这块有顶有墙,自带回声效果,水淼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刚才在冷风烈日下主持了一轮繁琐祭祀仪式的杜肯老头脸色发红,闭了嘴,没多久便捂住胸口摇晃了一下。水淼提高声量跟炎燚说了几次,但君王只瞟他一眼,便又目视前方,全神贯注。

过了一会儿,黑骛上来给杜肯搬了张椅子,扶他坐下了。谋士便知道这是收拾他呢,于是不再作声。但老杜肯的样子看着很不对劲,他怕闹出人命来。大庭广众他又不好去拉炎燚,搞不好老杜肯看见一激动一口老血就交代了。

他如立针尖。

最后老头子是叫两个人扶着上的马车。夜里病危,炎燚一直在御医院里守着。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就走了。

水淼心里很难受。他不想害死任何人。

杜肯被厚葬。葬礼上炎燚也没掉一滴眼泪,他一直面无表情。

从北郊墓园回来后,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御医说老杜肯原就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水淼在屋里呆了一阵子,决定去找炎燚。

“陛下出去了,水淼大人请进去等等。”莫羽让他进去了。

外面那么冷。

谋士在熟悉的屋里坐了一会,又走到桌案边。上面只搁着几本常用书。他翻开一本,里头夹着一张卡片,卡片四角的花纹他认得,是炎燚那本传记的序页,君王死后可以将最新的版本嵌进去蜡封起来。

卡片上面是炎燚的笔迹:这是一个出不去的世界,你一人孤军奋战,向一个必死的未来。

他感到害怕。

他慌里慌张的把卡片夹回去,又等了许久,决定出去找炎燚。

莫羽说陛下去练武场了。

练武场是露天的,白茫茫一片。池水结冰,桩子披雪。现在雪已经停了,风刮到脸上,寒冷刺骨。

炎燚玄色单衣玄色铠甲,赤手空拳在桩子上挥击。雪水溶在他脸上,像泪一样流下来。头发被雪片打湿,一绺绺的。他的拳面一片暗淤,甩出的血滴在地上分外鲜红刺眼。

“陛下!”

“你来干什么。”炎燚看他一眼,声音冰冷。

“回去吧,太冷了,会冻伤的。”水淼眼前升起呼出的白烟,迷蒙了视线。

炎燚立在那里,看着血迹斑斑的桩子。

疼痛被冷冻麻痹,终究缓慢渗透进他的神经。那种无法形容的,被捏住心脏般的痛苦开始慢慢减退。

杜肯声色俱厉训他的说词和军演的轰鸣声跨越时空交错,犹在耳边:陛下是神旨的传达者,是神的化身!应以北寂江山社稷为重,亲贤臣,远小人……

老头子依仗对自己有教育之恩,事事干涉,但到底只是老了糊涂了。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是神,只是个陷在泥沼里的凡人。

这个小贱人,装着一付清纯无辜善良的模样,事事以守为攻,给他挖个残暴的坑。

罢了,这场战争迟早要发生。

冷风中的美人乌发飞扬,灰毛貂领衬的他脸色雪白,鼻子脸颊冻的红通通的。一双美目神色忧虑,长睫带露。

色令智昏。

炎燚靴子一扫盖掉雪地上的血,脸带寒霜的走过来,捡起椅子上的手套戴上。

“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加速。感情线难以描述……我果然没办法写爱情。

斜线括着的表省略。

第17章

君王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谋士跟在后面。

进了寝室,炎燚脱掉铠甲衣服,去冲了个温水澡。他湿淋淋的出来,双拳的伤口发白,底下皮肤青红,看着极为疼痛——但身体的主人似乎并不觉得。水淼拿出药和绷带来给他包扎。

“为什么要这样做?陛下和杜主祭感情很深厚吧?凡事不必……”都是你死我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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