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这个小的暂时没有那么让她头疼，不听话的熊孩子揍一顿就好了，最费心费力的明显就是那个大的。

“4431在最顶层。”宋雅解释，“不必要的话我们就不跟上去了，可以吗？”

这正合沅枳所意，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在外人面前打孩子会伤了孩子的面子，于是欣然答应下来，一个人顺着楼梯往上。

顶层才是损毁最为严重的地方，光是连接处就已经不忍直视。

墙壁已经完全成为黑色，不知道镜行干了什么，墙皮就算跟焦炭一样但还是紧紧依附在墙面上，台阶处还有破碎的玻璃渣和一些实验器皿的残骸。

沅枳把这些默默记在镜行的账上，深吸一口气准备拐弯上楼。谁想到刚上了一层台阶，在拐角处就见到了赤脚着地乖巧坐在台阶上的镜行。

别的异物都挣脱不开门上的阵法，就连鬼娃娃也不例外，而镜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沅枳的气息，将自己整理到一个最好的状态，时刻等待着沅枳的到来。

就像上个位面一样。

他眼里是温柔的光，一身冷白皮在四周黑色的墙壁衬托下更是显得白得发亮，看到沅枳眼神一亮，喊了一句“姐姐”，黏黏糊糊就想蹭上来。

“站在那里。”沅枳抱臂，冷声开口。

镜行察觉到沅枳的语气，停顿了一秒，选择乖乖听话，“姐姐，你是生气了吗？”

“没生气。”

镜行根据自己还是个人时的经历来分析，女生说不生气那就是她生气了，这种情况下要找到自己的犯错点并且诚挚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不应该损坏实验器材，只是……”镜行扬起一张脸，妖异的脸铺在太阳光底下为他散去了几分阴郁，“只是我真的太想姐姐了。”

认错态度良好，认错台词切入角度，标准的一套模式走下来，镜行有八分把握他姐姐会对他态度有所好转。

他一脸期待看着不远处的沅枳，非常想现在就蹭到她身边。

就在他的注视下，沅枳唇角动了动。

“嗯，还有呢？”

镜行：？

还有什么？后面还有什么剧情吗？

镜行一个上辈子没牵过女孩子手，没谈过恋爱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能揣测到海底针在想什么。

但他不能惹姐姐生气，只好低下头，“我也不应该让卡尔半夜去鬼哭狼嚎。”

“不是这个，继续。”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镜行回想自己短短一天内对这栋楼干了什么，不就只有损坏实验器材和指示卡尔带动一下全楼的气氛嘛？

“动机，为什么会这样做。”沅枳声音有些疲惫，好像对镜行失望透顶，“你答应过我的。”

整栋楼不再充斥着异物的鬼哭狼嚎后，就显得更加安静，阵法里没有鸟雀的鸣叫，没有刮过树叶的风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沅枳和镜行。

镜行是没有呼吸和心跳的，但此时他却感觉已经死寂多年的胸腔处传来如鼓点般密集的跳动。

不是爱情降临后的心动。

是紧张。

是对再次抛弃的害怕。

是恐惧。

“是单纯想作恶？还是觉得自己从源头出来了就什么都不必害怕了？”

沅枳平静的话一刀一刀扎进镜行的心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镜行有些慌张，手足无措想上前，想跟沅枳解释清楚，却在看到沅枳退后一步的举动怔愣发呆。

他声音酸涩，透着浓浓的无力，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天没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姐姐，你别后退，我不往前走了。”

沅枳看着自己可以拉开的距离，“现在，好好解释，我听着。”

镜行猛然抬起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语序颠倒吐词不清，想把自己内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说给面前这个冷心冷情的人听。

“他们说，进入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他们说你说的都是假的。”

沅枳；“那个他们？”

镜行闷闷回道：“那些异物。”

C区异物都是S级别的异物，崇尚武力为尊，对不熟悉的陌生个体排斥性极大。镜行作为昨天刚被送进来的新“人”，自然被这一群想要约架的傻子找上门。一开始镜行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只是他们骂的过于难听，集火点还从镜行本身转向沅枳，这一行为直接惹怒了镜行，逮着那些骂人的就开始一个一个揍，拳拳揍在魂体上。

异物们见打不赢，就又开始骂。

——“你死心吧，进了这里的异物就没有能够出去的！她说的话明显就是在骗你，你以为她会真的接你出去吗？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