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莫云鹤过了好久才回答了一句，同时把莫云曦抱得更紧了。

“松手啦，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莫云曦有些抱怨似的拍了拍莫云鹤的后背，但得到的确是对方很任性的回答。

“我不要。”

好吧好吧，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阿飘，不喘气也可以。

他们两个就这样在黑暗中拥抱着，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身上的温度，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与呼吸声。

“哥哥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我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不是哥哥你告诉我不好好休息就会生病吗？我现在生病了，如果哥哥也生病了姐姐他们会很头痛吧？”

“可是我好怕，我好怕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在了。”

“不要害怕嘛，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哥哥说，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还记得吗？哥哥你答应过我会带我走遍山川四时的，我们还没有去呢，所以我不会走的。”

“真的吗？”

“真的，拉勾，再等我一个月，我肯定会醒过来的。”

莫云曦伸出小指，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莫云鹤的手顺着她的小臂摸索到了她的小指，轻轻勾住了它。

“哥哥要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可就不回来了。”

“不要，我不要你走。”

莫云鹤好不容易稍稍松开了的手又一次抱紧了。

“嗯，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总坐在床边看着我。”

“嗯……”

“睡吧哥哥，睡吧，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莫云曦感觉自己正在逐渐脱离莫云鹤的梦境，很快她就离开了那一片黑暗回到了现实。莫云鹤躺在床上，眉眼舒展，不似刚才紧皱着眉头的样子。

这样就对了嘛。

莫云曦满意地看着莫云鹤，而后也离开了屋子到外面飘荡去了，毕竟平日里她可没有机会这样随意玩耍。

莫云鹤记得自己昏迷前外面还是日影西斜的样子，可是一睁开眼却是阳光明朗的早上，窗外枝头上停留着几只鸟儿正发出清脆的鸣叫。

小曦儿！

莫云鹤连衣服和鞋都顾不上穿，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向外跑，在门口还被门槛绊倒了。等他跌跌撞撞跑到莫云曦的屋子里时，屋内只有莫云曦一个人躺在床上，脸上的潮红褪去，又变成了惨白的颜色，而一旁的桌子上居然还放着一件寿衣。

“师兄，小曦儿已经不在了……”

上一世茯苓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莫云鹤眼前一黑，向后踉跄了一下，被正好回来的茯苓给扶住了。

“师兄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曦儿的温度已经下去了，现在已经不烧了，就连脉搏也不像昨日那般微弱。真不愧是小曦儿，这样重的劫难都能渡过去，果然应了除夕那日那枚铜钱的福报……”

“师兄？”

茯苓说了好久都不见莫云鹤回应，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却见莫云鹤脸色苍白，似乎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顺着莫云鹤的目光，茯苓看到了那件寿衣。

“糟了糟了，把这事给忘了。”

茯苓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那件寿衣囫囵放进了包袱里，脸上带着些尴尬的神色。

“我就是听说以前小曦儿重病的时候先生曾经用这些东西冲喜来着，所以就弄了这个，今天早上小曦儿好转起来，我一时高兴就忘了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了，不好意思啊……”

听了茯苓的解释，莫云鹤才略微回过些神来。他走到床边给莫云曦看脉，确实如同茯苓所说，不仅温度降下去了，连脉搏也变得有力了。

“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这是昨晚那个梦里莫云曦对他说的话。

莫云鹤勾起莫云曦的小指，轻轻晃了晃。

你答应过的，不准你反悔。

自那日高烧后，莫云曦的身体果然一日日好转起来，之前来过的大夫再来时，无不感叹莫云曦福大命大，那样孱弱的身体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可见后头还有更深的福报等着她。

茯苓却觉得这话说的没有道理，若是小曦儿真有福报，那就不应该受这些灾。不过似乎从他遇到小曦儿的那一天起，小曦儿就一直三灾八病的，但不管多凶险总是能挺过去的，这大概也是人说的命硬？

柳雾朦自知伤了莫云曦虽然非她本意，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日后难免会有隔阂。所以养好了伤后便拿着他们给的盘缠，在某一天清晨安静地离开了，继续她游历江湖的行程。

自那之后，小院里便又安静了下来。莫云鹤也肯乖乖听话，按照众人安排好的轮值表去休息。毕竟在休息时，他还能在梦里见到莫云曦，听莫云曦同他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