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得对，小曦儿，你就是个小傻子。”

蜡烛燃烧到尽头熄灭了，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莫云鹤的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办小曦儿，我希望你能永远与我在一起，可我又不想你与我在一起。”

“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别丢下我，求你了……”

没过一会，屋中就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屋外，茯苓端着托盘站在那里，还保持着将要敲门的动作，听到莫云鹤的哭声之后便收了手。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圆月。想到刚刚自己听到的那些话。

或许柳雾朦说得对，师兄他，对小曦儿确实有些不同的心思呢……

屋内，莫云鹤三天未合眼，此时屋中一片漆黑，他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身处一片草原上。

他的母亲是胡人，常常与他讲塞外的景色，他小时候也很向往日后可以到塞外感受一下那种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感觉。

此时，他处在一片草原上，湛蓝的天空，又高又辽阔，碧绿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草原上只有风

声在耳边低语。

“叮铃——”

“叮铃——”

风声送来了铃铛声，他回身去看，发现莫云曦一身白衣，头戴花环，就站在她身后。她背着光站

在那里，仿佛会发光一样。

见莫云鹤发现她了，她脸上便露出莫云鹤熟悉的笑容，一双眼睛又干净又漂亮，里面只盛着他的影子。

莫云曦笑着伸出手，像是在向他发出邀请。

辽阔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莫云鹤痴迷于眼前的景色，想要伸出手抓住莫云曦的手。

可是莫云曦却突然向后退去，像是在逗弄莫云鹤一样。莫云鹤一次次向前伸手，可是每次都只是差一点。

突然，莫云鹤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可是莫云曦还在继续向后退去，而且莫云曦似乎是听到什么了，她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伸向莫云鹤的手，转身向着那个方向跑去，铃铛声越来越远。

“小曦儿！你要去哪？”

莫云鹤想要挣脱那股拉住他的力量，想要抓住莫云曦，可他却还是动不了。

莫云曦听到莫云鹤叫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她对着莫云鹤伸出了手，而后又转身跑开了。

随着莫云曦的远去，天色也约来越暗，天色阴沉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

“小曦儿！别走！别走！”

“小曦儿！小曦儿！”

莫云鹤急于挣脱，却觉得越挣扎那股力量便越重。

“兰儿，你忘了吗？你要替我报仇啊，你怎么能为了她就不给娘报仇了呢？”

一只骷髅的手放在了莫云鹤肩头，女子含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莫云鹤回头，看到的便是他母亲裴薰。此时裴薰已半是白骨半是腐肉的样子，看起来及其可怖。

“兰儿，你怎么能忘了啊……”

“不，我没有，我没有忘，我一直在想办法给您报仇，我没有忘。”

“兰儿，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你才会忘记给我报仇，都是因为她……”

“不是的，我没有忘，我没有忘！”

莫云鹤到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是裴薰依旧念叨着都是因为她，片刻后，裴薰指着莫云曦离开的方向，在莫云鹤耳边说：

“兰儿，你瞧，那是谁？”

莫云鹤抬头，便看到莫云曦满身鲜血倒在自己面前，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自己，努力将手一寸一寸移向自己。

在莫云曦身后，站着的是裴照，还有他以前的许多敌人。他们都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冷笑。

“只要她死了，你就能安心给娘报仇了。”

话音刚落，裴照便将手中带血的剑狠狠插到莫云曦身上，而后又有许多剑插在莫云曦身上。

“不要，不要，我会好好给您报仇的，求您了，不要，停手吧，求您了……”

莫云鹤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莫云曦慢慢伸向自己的手，只觉得心如刀绞，他宁愿那些剑落在自己

身上。

“兰儿……”

裴薰又一次附到莫云鹤耳边轻声道。

“我们都停手了啊，伤了她的人是你啊……”

莫云鹤抬起头，发觉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长剑，面前莫云曦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可怕的

伤口，鲜血争先恐后从伤口汹涌而出。

莫云曦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依旧挣扎着想要伸向自己。

“哥哥……”

“哥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莫云鹤丢掉手中的剑，疯了一样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