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3)

作者:昔日 阅读记录

“都不像。”裴熠说“穿云寨这样的匪乱太后不会越过皇上管制,至于皇上,要真是他派出的人,朝中文官的那支笔杆子怕都要拗断了。”

“那会是谁?”修竹不禁好奇。

“不必细究,既然放我们出来,我就领了他这个情,我奉旨回京,想来禹州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日后有的是时间查它。”

裴熠望着头顶苍穹里微弱的阳光努力穿透漆黑的乌云,洒下的一丁点亮光在几近荒凉的山野里,眉间不觉浮现出一丝惆怅来。

*

当今大祁国都的皇帝是顺德帝高叔烨的二皇子,登基之时不过刚满外傅之年,当时朝局动荡,朝中大臣形成两派——

朝中一半老臣以新皇年纪尚幼,且太上皇尚在人世,应当以新皇辅政直至新皇冠礼才可亲政为由不断谏言,另一半则认为太上皇既已患病,且册立新君,自当由新君亲政方才算是遵循圣旨。

天熙元年,大祁先太子高启因病薨逝。

在养母赵贵妃和一众大臣的扶持下,二皇子高骞被册立为皇太子,同年九月顺德帝忽得顽疾缠身,次年太子高骞登基,顺德帝成为开国以来唯一的一位太上皇。

天熙五年,顺德帝驾崩,赵太后颁布遗诏,将皇城中稍有军权的亲侯尽数派遣……

山间薄雾冥冥,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错落相对,修竹抬头凝望着此间地貌,隐隐觉得冠盖京华的谒都似有风雨欲来。

“修竹。”裴熠察觉到他的异样,勒住马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回京,你的身份和司漠一样都是我的护卫,不可惹杀身之祸。”

修竹没有立即回答,依旧盯着诡变的云层,神情蔚然不变。

“修竹,侯爷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司漠执起剑鞘,朝他肩头碰了一下。

“侯爷放心,我不会自寻死路。”修竹垂眸,“更不会连累侯爷。”

裴熠勒住缰绳,面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我并非是怕被你连累......”

马蹄声替代后头的话,他想起在禹州初见这少年的模样,那时他约摸是司漠如今这般年纪,明明该是个骄养的小公子,浑身却遍布伤痕......

裴熠有心责备,却也不能像训斥司漠那般训斥他,“只是毕竟你身份特殊......”裴熠语气无奈,刚想提醒,就被司漠这没大没小的侍卫抢在前头。

“修竹你怎可如此肖想侯爷,侯爷为了带你回来,想了诸多法子,冒了多大的险你不知道啊?”

司漠说的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以侯爷如今身处朝堂中的尴尬地位,他的身份无论被皇上还是太后查到,都将是拿捏侯爷的一个把柄,带自己回京这件事其中的利害不言而喻。

修竹为自己的一时的失语愧疚不已,只是再回这个地方,从前种种不免又浮上心头,像那长空散了许久的积云,复又搅进了一处,难免心有凄楚。

踏云似乎懂主人的心思,立刻甩开众人,在开阔的天地间响亮的长嘶一声。

作者有话说:

裴熠是攻,修竹不是受,但也是个重要角色,受在下一章出场。

(一般新君登基第二年会改年号,架空文希望大家不要太细究。文中大概会提到三朝,顺序分别是宣德帝,顺德帝,天熙帝)

第2章 回京(二)

天熙帝九岁登基,登基之初便是赵太后代行处理军国事物,直至成年才开始亲政。

然而四方异族皆以大祁国君羸弱,屡屡来犯,却不曾想大祁国力繁荣,虽是幼主临朝,却内有太后兼政,外有禹州军和北威军两大军队镇守,以至异族屡战屡败,终不敌大祁,多年战争未果,纷纷出降表求和。

*

谒都城中繁华富裕,来往客旅络绎不绝,就连寻常百姓,都透着天子脚下的富贵气。

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要数主街上的一家曲馆,名为霓裳阁,因曲调新鲜,颇具灵气,在谒都享誉一时。

霓裳阁的阁主花月林籁泉韵,极善音律,诗书也颇有一手,相较于其他的乐伶,更显文雅,她常以诗乐会友,每月都会给京中一些爱好诗书音律的友人广发邀帖。

因此也常有霓裳阁主,一曲千金的事迹在谒都流传,尽管花月一曲天价,但谒都最不少缺的就是财阀,故每日来霓裳阁听曲的仍旧高朋满座。

若只歌风花雪月,便多少有些小家子气,霓裳阁时常有新曲颂唱边关的家国情怀,是以颇受谒都城中的一众只在话本里见过战场飒姿的世家公子青睐。

这一日午后,霓裳阁中座无虚席,正台之上,一缕缕琴音从卷起的陇色珠帘中传出,音韵婉转,让人闻之如沐清风。

只见珠帘后隐约有个女子倩影,她一人弹唱,新曲旧词,每一拨弦音都令人耳目一新,一曲完毕,引来齐声欢喝,正台上的金叶子银簪花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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