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探案密令(23)
“你母亲?”司炎修微眯双眼,语气充满质疑。
凌子萩的母亲是在她孩提时候就已经香消玉殒的,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留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可能吗?
“真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凌子萩挺起胸膛,掩饰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心虚,道:“总之那个东西对大人没什么用,而且我也说了,等案子破了,大人把它还我就是,既然您应我会送我离开,此事对于大人不过是随手之事而已。”
司炎修深深瞅了对面女人好一会,才不温不火地开口道:“让这几片烧毁的信笺上显字,你有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吗?”
这是答应了?凌子萩眨眨双眸,连忙回答道:“一小坛极品烈酒,棉绳,一小块木头,匕首,两块铜网,还有仵作用的小镊子,就可以了?”
“白彦,听到了吗?去准备。”司炎修微侧头,对门口的手下吩咐。
“遵命。”
没过一会儿,凌子萩要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整齐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她打开酒坛,细嗅酒的气息,按照这个呛鼻的浓度应该没问题,紧接着她拿起一边的木块对着酒坛口摆弄了一会,便拾起桌上的匕首准备开干。
“这是要做什么?”司炎修望着她这奇怪的动作,忍不住询问。
“做塞子啊,刚好能塞住这个酒坛的。”
“这是衙役用的防身匕首,很锋利,我来吧。”说着,司炎修接过凌子萩手里的东西,边削边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削好之后木塞子中间钻个小孔。”凌子萩连忙吩咐。
司炎修颔首。
凌子萩见主要的工作被他占了去,便拿起白彦准备好的金属网用石砚压平,把烧的残破不堪的纸张平铺其上,用另一个金属网开始轻轻拍打铺平。
待这一切都已经完成后,司炎修手里的木塞也制作完成了。
“多谢。”凌子萩从他手中拿过木塞,把捻好的棉绳从木塞内穿过,之后把棉绳长的一端扔进烈酒坛子内,坛口塞紧木塞。
“夫人这是。”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白彦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上前悄声询问,却被自家主子扬起的噤声手势,把后面的话全数咽了进去。
凌子萩还在忙着,她捏捏坛口突出的灯芯,确定上面已经被酒浸透之后,问道:“可有火折子?”
司炎修挥手。
白彦上前立刻拿出火折子,帮着她把灯芯点燃。
望着徐徐燃烧起来的小棉绳,凌子萩的脸上浮现起丝丝笑意,她连忙拿起手边的小镊子,把已经整齐叠加好的纸张和金属网一并钳起,放在燃烧的灯芯上加热。
随着金属网慢慢变得灼红,被烧毁的纸上竟然慢慢出现一块块深色印记。
“出来了,出来了!”凌子萩嘴角勾起,呼喊出声。
站在一旁静默观察她这一连串举动的司炎修眸光跳动,快速上前几步想看看这烧毁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这怎么都是些数字啊?什么意思?”凌子萩透过光线望着纸上呈现出来的东西,喃喃自语。
“是账目。”司炎修思索半晌,回答道。
“数字。”凌子萩沉吟,“该不会是那些当出去的贡品账目吧,那岂不是。”
说着,她扭头望着身边的男人,却不巧司炎修也一并转头,俩人就这样脸贴着脸四目相对。
凌子萩愣愣地呆在原地,面颊拂过一股股陌生又带着几许清新皂角气味的热浪,挠得她纤细的羽睫蒲扇个不停。
男人刚毅的面容,在女子赤色瞳孔的补光逐影间越发清晰、白净。
她知道司炎修长得俊美,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风姿郁美,卓尔不凡。
“大人,夫人。”
就在凌子萩还沉醉在司炎修俊雅长相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她连忙回过神,慌乱间眼神竟不知道该挪向哪里合适。
直到她感觉到一股股滚烫直奔她的脑壳,她才恍然明白,她竟然脸红了。
旁边传来男人轻咳的声音,紧接着司炎修便开口道:“白彦,你去看看对面的桌子上还有没有遗落的碎片,拿来一并检查。”
“遵命!”白彦挠了挠头,瞅过面前眼神有些飘忽的主子,转身忙活去了。
见白彦已经被支开,凌子萩这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是部分账目,但是我可以确定这账有问题。”眼神已经恢复如常的司炎修从凌子萩手中接过钳着金属网的镊子,道:“收支不符,出大于进。”
“大人的意思是,林乾的账有一部分是不明流向的?”凌子萩追问。
司炎修点头,“对,如果没推断错,张广彪把当掉贡品银子的大头给了林乾后,林乾只留了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给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