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12)

作者:青猫团 阅读记录

谢晏自己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爱吃不爱喝,还不爱动弹,鸟可能也是这样吧?

他这么一说,扬武将军也有些害怕,元宵御宴要是给摄政王送一只病鸟,过两天再死了,实在是太不吉利。他正懊恼这鸟儿送得不值当,那送鸟上殿的饲鸟人凑近来看了看,又用一根筷子拨弄了一会鸟儿的尾巴。

然后低声朝扬武将军说了句什么。

扬武将军听罢神色一凝,忽地拱手大贺:“大喜!摄政王,大喜啊!”

裴钧眉尖一跳,直觉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但又不得不接下去:“孤喜从何来?”

扬武将军兴高采烈地说:“这雌鸟它有了!您说说、您说说,前两天这俩还活蹦乱跳的,今儿个一说要带给殿下看看,它就有了,可见——”

裴钧黑着脸:“可见什么?这鸟有了,是有了孤的种吗?”

“……”扬武将军一愣,“这哪能,人和鸟怎么能……”

裴钧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能那孤能有什么大喜?”

“这……”

扬武将军挠着头,一时无话可说。

没看到谢晏被啄哭也就算了,还惹了自己一身鸟腥,差点就当了这破鸟的野爹。扬武将军这张嘴,早晚要给他缝起来。

裴钧眼不见为净:“行了,赶紧拿下去。”

那漂漂亮亮的鸟儿又被蒙上绒布,就这样拎下去了,谢晏没有摸到鸟,依依不舍的看着笼子消失在殿外的夜色深处,才转过头来问:“阿言,什么是有了?”

他神情坦荡,目光纯洁。

阿言道:“就是肚子里有小小鸟了。”

谢晏不懂:“小小鸟为什么在肚子里,是因为肚子很疼,那只鸟才不吃饭吗?”

“……”

阿言一时失语,就像每一个被孩子追问“我是怎么来的”的爹娘一样,无法向心智尽失的谢晏解释这件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用一颗才上来的酿红果堵住了谢晏的嘴。

酿红果酸酸甜甜,也有化食开胃之效,谢晏咬了几口,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席间又有其他勋贵上前献礼,摄政王一一替小皇帝回了赏。

都献得差不多,筵席也就该到头了。

阿言伫在谢晏身旁,手里握着一束卷轴蠢蠢欲动,有点焦急,又有点踟躇,不知该不该上去。今天甭管是不是故意,谢晏都已经搅出这么多事了。

而且总觉得,今儿个一晚上,摄政王好像闲得很,一直在针对他们。

万一上去了,摄政王记仇,不仅不给他们岁禄,还削了平安候的爵,再打发一无所有的谢晏到摄政王府上给他伏低做小,外带端茶送水倒洗脚盆子呢?

以前的少年裴钧可能干不出来这种事,现在的摄政王……不是没可能。

阿言打了个寒战,把迈出去的半只脚又给收了回来:“算了,不值得……”

刚说完,阿言就感觉后脖颈一阵刺冷。

果不其然,摄政王又开始找事了。

谢晏撑得快睡过去了,正在揉自己肚皮,就突然被指名道姓:“平安候多年在府上修身养性,今日难得赴宴,想来也是带了什么好玩意儿罢?”

“……”

没办法了,阿言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卷轴往他怀里一塞,低声道:“公子,别忘了这几日教你的话。看见摄政王了么,背出来就行。”

谢晏晕晕乎乎站了起来,回忆了一下,磕磕巴巴地张开嘴。

裴钧盯着他,似笑非笑,想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臣……臣……”谢晏皱眉。

阿言一拍脑门,坏了,他全忘了。

谢晏讲不出来,抱着卷轴的手不由缩紧。阿言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兀自站出来,取了那卷轴一展,屈膝道:“殿下!平安侯府惭愧,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我们侯爷病骨支离,无法报效朝廷,可怜我们侯爷混沌多年,偶尔清醒时,却还记得感念殿下之恩,身子稍好些便常常起身写这个‘福’字,这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大虞祈福,都是对陛下和殿下的惦念……此般真情,可鉴天地!”

他字字动情,卷轴还没展全都足有二丈之长,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福字。

两旁人探头瞄了一眼,谢晏虽个人作风堪忧,但才情名动京城,他那手字,最是受先帝赞赏,还曾叫人做成字帖令宫里的几个皇子们临摹。

这卷轴上的福字,瞧着确实是谢晏的风格,只是绵软些,又想来平安候脑子都烧坏了,字还能写成这个样,已经不容易。

阿言见他们没有发现破绽,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字当然不是谢晏的。

是阿言从谢晏以前写过的文章里,挑了一个最好模仿的“福”字,日日夜夜练习,临得几乎一模一样了才敢往这卷轴上写。此刻别说是这群多年未见的权贵,便是先帝诈尸起来,也不大可能挑出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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