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31)

作者:青猫团 阅读记录

裴钧眼神一沉,随手扔过去一物:“再玩就剁了!这奏折上写了什么意思,今日若说不出,便不用吃饭了。”

“……”

迁怒!这就叫迁怒!

小皇帝哆嗦一下,立马坐直了,捡起奏折看了看,字倒是看得懂,但连起来拐弯抹角,一句话能绕八十八个弯。他一头雾水,抬眼朝宁喜求助。

宁喜是打小跟在裴钧身边的老人了,从行宫那会儿就是伺候梅妃的,梅妃病逝后,他便一直跟着裴钧。从行宫到皇宫,后重回北境,再到入主虞京,矢忠不二。

如今他既是裴钧的心腹内监,更是摄政王府的大管家,权柄滔天。

说起来,他只比摄政王大十来岁,还算年轻,将来荣华还多着,称一句权宦也是不为过的。

但宁喜为人低调,谨小慎微,从不与官员结交,也不见跟谁有私下往来,平日寡言少语似个哑巴。也正是因为此般孤纯,他若说话,摄政王还是肯听上两句的。

裴钧声厉色疾:“你看宁喜做什么,那字写在他脸上吗?”

小皇帝低头,愈加将自己蜷缩起来。

宁喜叹了一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奏章,走到御案边为皇帝又慢慢读了一遍,读时在重要的字眼上多下了几分力气,以启发他思考。

但即便如此,小皇帝也仰着头一脸茫然的样子,嘴上重复着那几个字眼,心里却一派惶惶。

摄政王将茶盏重重搁置在一旁:“旁人像你这点大时,早已经——”

他话音一住。

宁喜心里接下去道:旁人像陛下这点大时,早已经读透其中条理,且举一反三,甚至当堂提笔写了一份小议。

此文传至翰林院,大学士本嫌文青涩,但听闻作文之人仅仅六七岁,立时奉若珍宝,激动地捧到皇帝面前,厚着老脸要将此童收为弟子,亲自教导,并放言道:“十年之后,翰林院中必有此子一席之地!”

但此事终究不了了之,只因此童之姓,乃是南邺国姓。

翰林官是天子近臣,养才储望之所,将来的大虞肱骨近半将出自此处。所以翰林院的椅子姓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姓谢。

好巧不巧啊,这个旁人,又是谢晏。

……裴钧,你脑子坏了不成!

他拿天气不好当借口避你的千岁宴,你竟然还在想他七岁时候做的那篇破文?区区谢晏,人都傻了,有什么好翻来覆去琢磨的!

摄政王眼底一暗,不知道是在骂谁:“笨,蠢,不知所谓!”

小皇帝被骂得泪如泉滴,委屈兮兮地抽了下鼻子。

是他自己想当这个皇帝吗?他不过是宫变过后群臣跪拜时,好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这素未谋面的五哥哥,就被他一把揪住,扔上了龙椅,指着他说:“这便是天下共主。”

他那时才三岁,还要母妃抱着睡!

裴钧瞪他:“裴祯!不许哭!”

“呜!”小皇帝害怕裴钧,猛地噎住,一头扎进了宁喜身前。

宁喜无奈地拍了拍小皇帝的后背,用自己稍柔软的内监里衣擦去陛下脸上的泪。

-

平安侯府。

床上青年阖着眼,长睫垂落,瞧着睡得很安宁,但面色微红,呼气声也比往日沉重几分。

一到雨日,谢晏就好发低热,大夫说可能是落水后留下的毛病,去不了根,却也要不了命,以后每逢雨日少出门,多多休息就行。

阿言送了纪疏闲出府,回来拧了冷手帕,在谢晏额头颈后擦拭了一遍,又轻声地扶他起来喝点水,这才将他放回枕上。

一绺乌发从颊边滑落下来,谢晏歪着脸颊,睁开沉重的眼皮:“你同谁说话,谁过生辰?”

方才跟纪疏闲说话时就在窗外,阿言没想到他耳朵尖,竟然听到了。

“没谁。公子别管那么多了,这几日阴雨连绵,您这发热的老病根又犯了,哪儿都去不了,您得好好睡觉,听话。”

谢晏昏昏沉沉地伸手:“阿言……小鸟……”

“知道了公子,小鸟阿言会照看的,您快睡罢。”

阿言把他手塞回被子里,拍着谢晏的肩膀,温声细语地哄他闭上眼睛,又待了一会,这才抱起木鸟窝,从内间出来。

那一对相思鸟早前下了两颗蛋,前两天雏鸟终于孵出来了,光秃秃粉-嫩-嫩的连毛都没有,偏生公子当个宝贝,欢天喜地的,即便是病中也一直念叨它们。

外间坐着一小炉药汤,宝瓶守在一旁,一边心不在焉地纳鞋底,一边同阿言聊天。

纪指挥使走后,宝瓶心神越发不宁,转头问道:“小言管家,那摄政王的生辰宴,就这样推辞过去了?那传话来的可是指挥使,不会出什么事吧?你有好好跟他告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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