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88)

作者:青猫团 阅读记录

有两人从马车下走过,裴钧无意瞥了一眼,有些眼熟,像是纪疏闲手底下的两名小旗,似乎是才散了值,换了布衣,有说有笑的也来买点心。

一个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我娘子最近害喜,闹着要吃酥和斋的点心,昨儿个下值晚了,没有买到,她竟将门闩了叫我去睡柴房!我连口热茶都没能喝上……你说,纪爷自己个儿没家没室的,拼着命不吃不喝给上头那位阎王献殷勤,怎么也不想着我们得回家陪媳妇儿?”

“谁说不是呢,跟着纪爷混,三天饿九顿,没事儿还得挨木棍——算了算了,今天时辰早,赶紧买了回去,把嫂子哄好了,回头还能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哎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快走快走,一会儿又买不上了!”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过去了,因彼此聊得入迷,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车上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阎王”。

裴钧垂眸,看着谢晏与自己紧紧相扣的手,以指腹揉了揉嵌在自己指缝里的小关节,将一个个指节揉得粉白,倒也没工夫搭理这两只小鬼。

略等了等,一滴水从天而降,砸在了脸上,宁喜拿手抹了,心说糟糕。眼看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便想将令牌悬在檐下以开道,好赶在落雨前回到王府,但是才取出王府令牌,蓦地从车内响起一道嗓音。

“宁喜,酥和斋什么最出名?”

因为府上的侍女们也都常夸他家的点心好,宁喜多多少少听说一些,回头禀道:“回殿下,据说是蜜煎梅子和四喜酥糕。这两样费功夫、费火候,京城属他家做的最好,日日都卖得干净,来晚的都买不上。”

裴钧“嗯”了一声,随即从车内抛出了一锭银子,却没说话。

宁喜:“……”

但这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宁喜心领神会,只好默默将令牌放回袖中,将马车靠边停下,另取出了一把伞,下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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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雨水就下来了,但并不密,有一茬没一茬地滴落在车檐上,有斜丝飞进来的,一点点打湿了车窗。裴钧随意翻看着书,忽觉胸口又沉了沉。

谢晏蹙紧了眉心,莹白的脸上显露出薄红,一直往他怀里挤。

裴钧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他自己找到了一个既暖和又舒适的角度,终于老实下来。这个姿势却让裴钧很难继续静心读得下书,他只能放下书册,揽住青年的肩。

昏沉沉睡过去之际,谢晏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耳边响过了油纸包折动的声音。

他朦胧地想,应该是糖,因为一股馥郁香甜的味道在车内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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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前很久了。

他身上盖了件衣裳。

靠在摄政王的肩头舒服打盹的时候,谢晏先时还能听到雨珠滴滴答答打在车檐上的声音,后来便只剩下一片安静。眼下,雨已经不再下了,但地上还留有湿痕。

若有似无的甜味从殿下的身上传出来,这个味道虽然也很香甜,但是盖过了殿下-身上原本的气息。

谢晏观察了一会,想看看他身上藏了什么,就偷偷去找,但手才伸过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将正在闭目养神的裴钧给打醒了。

裴钧一睁开眼,正对上一张睡得满颊花纹的脸,浅浅的衣绣印在他细腻的肌肤上,有浮云出海,还有月出东山。

“醒了?”

袖口里软绵绵的东西在动,裴钧一把抓住,将小贼的手连着他偷的油纸包,一起给揪了出来。

“偷东西的小贼。”他拎起那只手,嗓音里也带着一些疲惫惺忪。

谢晏一点偷拿人东西的愧疚都没有,只盯着他看,一会又凑到了他领口旁,真像小狐狸似的用力嗅了嗅。他拿另一只没被擒住的手捧住裴钧的脸,问道:“殿下给我买的糖吗?还有梅子。”

裴钧似笑非笑的,声音低沉:“真是狐狸。”

“殿下……”帘外宁喜听到谢晏的声音,大喜,赶紧唤了一声。

之前刚到家时就唤过了,但因为平安侯睡着,下人拖动马凳的动静大,吵得平安侯频频拧眉,殿下抬手将他们制止了。

……一府的人就这么守着车干等。

宁喜算是看出来了,摄政王别听嘴里说得再难听,什么要去母留子,什么他不知廉耻……整天对着平安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气得脸色又青又白。

说到底,看这举措,还是疼平安侯的。

就他自个儿不承认罢了。

不然旁人哪有这福气,能让堂堂一国摄政王,赔着时间、赔着耐性,赔着他日理万机批折子的公务,就等他一个人小憩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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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婢女侍从单单薄薄地杵在门口,手上捧着马凳、汤婆子、毛毯、绒帽等东西。宝瓶和良言也在其中,瞧上去忧心忡忡,一直拉长了脖子往车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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