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老陆板着脸道：“兔崽子你就宠吧，小孩子怎么能由着她不去上学，将来交际怎么办？”

念念小小人，说话已经很溜了，软糯糯的反驳：“念念才不要和三岁的小屁孩玩，他们幼稚。念念要和茜茜、小卷儿、小哨子哥哥玩，吱吱姐姐答应和念念一起去公园。”

“念念很聪明的，可以不上幼儿园。”

聪明这点老陆确实没办法反驳。才三岁大的小团子认字算数超厉害，前些天还把他加密的电脑给弄开了，故事书看过一遍能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老陆着实惊呆了，说给妻子听的时向来刻板的脸表情夸张。薛秀英却像早就知道一样，轻笑道：“念念呐，过目不忘，要是去挑战吉尼斯肯定刷新记录。”

老陆：“……”妻子和儿子对女儿盲目宠爱到这种地步了，世界记录有这么好挑战吗？

念念四岁，清明节当天。全家约定去墓园祭拜奶奶，陆白临时有事让他妈和老陆带念念先去，他随后就到。

清明节来上坟的人很多，车子停在墓园门口，老陆去旁边的小店买香烛花篮，让妻子牵着女儿等一会儿。

薛秀英站着，小团子目光被地上的石子吸引，踢了几下就蹲下去捡。一枚奇怪图案的硬币从眼前滚过，小团子眼前一亮，追着硬币跑了。

旁边就是马路虽然行车少但倒底不安全，薛秀英急得大喊，抬步就追。

小团子追到马路另一边才捡起硬币，硬币触手的一刹那发出微弱的荧光，无数画面涌进脑海。一条马路的距离两个空间奇异重叠在一起，小团子捏着硬币茫然的站在马路旁边。

她是回到了出生的时候，记忆暂时懵懂，现在才记起来吗？

那哥哥是活过来了？

小团子左看右看，看到妈妈朝她跑过来，看到远处的墓园。

薛秀英一把抱住她，用力拍了拍她屁股，气道：“怎么这么不听话，马路上怎么能乱跑，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念念眨巴着眼睛，盯着她妈明亮的双眼看，软声问：“妈妈，你眼睛好了？”

薛秀英捏捏她鼻子：“眼睛不好能看到你乱跑？”

念念急了：“妈妈我们来墓园干嘛？哥哥呢？”她记得是来看奶奶的，又记得来看过哥哥无数次。

念念好害怕。

擦——

一辆保姆车突然停在路边，刺耳的刹车声吸引住母女俩人的注意。车门被打开，黑靴，扭钉裤，牛仔亮片衣，背着吉他的陆白跨了出来。

他弯腰一把抱起还处在茫然状态的小团子，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念念站在这干嘛，不是要去墓园看奶奶吗？走，哥哥抱你去。”

念念眼睛眨巴眨巴，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哽咽道：“哥哥，你终于来了，念念好想你。”

她成功了，成功把哥哥带回来了。

陆白拍拍她的背：“怎么了，才一会不见就想哥哥了。”

薛秀英跟在陆白旁边，边走边告状：“你要好好和念念说说安全知识，她刚刚趁我不注意跑马路对面去了，吓死了。”

陆白声音温柔，教育道：“念念下次不可以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念念趴在他背上点头，下一秒看见黑发，精神烁烁提着花篮往这边走的爸爸。

小团子兴奋的喊：“爸爸。”

老陆乐呵呵的应了，扭头看陆白立刻板起脸训道：“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

陆白无奈：“爸，临时参加怀旧歌友会，这打扮合适。”

老陆：“不是说不合适，担心你膈到念念。”他啧了声，指着衣服满脸嫌弃：“这个亮片，还有这个钉子，下次抱念念的时候不准穿。”

老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念念给我，你来提花篮。”

哪想他刚开口，念念就一把抱住陆白的脖子，奶声反驳：“才不要，念念要哥哥抱。”

薛秀英呵呵笑起来，老陆气得吹胡子瞪眼。

陆白嘴角上翘：“念念真乖，不愧是哥哥宠大的。”

念念杏眼笑成月牙：“哥哥也乖，念念最喜欢哥哥了。”

一家人顺着开满鲜花的小道走到陆奶奶的墓碑前，墓碑上的老人笑得温和又慈祥。

那张久经风霜的脸隐隐和梦里的老人重合。

小团子把花篮放过去，朝着墓碑拜了几拜，认真祈祷：“奶奶，要保佑爸爸妈妈哥哥和念念永远在一起哦。”

最最重要的是哥哥长命百岁。

陆白点燃蜡烛，也真心祈祷：“奶奶，保佑念念健健康康长大。”永远都不要记起他曾经死亡，家庭不幸的过往，就这样无忧无虑快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不必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