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的妹妹(78)

他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着,凤眼不自觉浮起笑意。

“玉盘散星河,月寒秋风起。美人…”

他诗还没有作完,便见前面的少女回过头来,目光冷淡无比。

“我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等会再有感,给我憋着。”苏离的声音低且冷,手中寒光一现,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长的银针。

谢让嘟哝着,“满满,你就知道吓唬我。”

苏离觉得这个人真是无语,有时候她挺同情他的,也会为自己对他的不客气而生出一丝不忍。可是他一张嘴,她就恨不得毒哑他。

她总算是知道何谓嘴欠,谢让这样的就是。她就不能把这人当成一个病人,没有哪个病人会像他一样欠揍。

“少说话,多做事。”

“满满教训的是。”

谢让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

她心口一窒,无名的情绪在充盈胸腔。这是怎样的笑,仿佛是被罡气折断的花,刹那间风华消逝,悲哀中透着几分可怜。如果解不了毒,如此鲜活的人就会像花一样凋零。

接下来再无话,半个时辰后到达东来寺的后门。

苏离记得寺中后门外有棵松树,松树依墙而生,是一个翻进去的好地方。最开始她就盘算好,原本还想带哥哥一起,她甚至都想好说辞,没想到谢让冒了出来。这样的事做熟不做生,既然有谢让这个好用的帮手,她不用把兄长牵扯进来。

她围着松树转了一圈,两手一攀准备往上爬。可惜很多事情想得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卡在半中,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托我一把?”她朝站着不动的谢让低吼。

谢让凤眼似淬满星光般,笑看着她。

她小脸一冷,升起几许恼色。

“我让你跟着,不是让你光看不动。”

“满满,到底男女有别,你真的让我碰你的…”

既然是托,难免会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

苏离瞪他,“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些废话。”

“那…好吧。”谢让道:“失礼了。”

他修长的双臂一举,轻松将她托过寺墙。她借力撑着往下一跳,安安稳稳落在地上。没等她回过神来,只感觉眼前一花,谢让轻飘飘地站在她面前。

“满满,没事吧?”谢让俯身相问,姿态优雅。

苏离望着他,又看了一眼院墙。

还是有武功好。

“没事。”她拍拍手上的泥,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问他,“香烛殿在什么位置?”

谢让指了一个方向,两人继续前行。

佛门清静之地,自然也没有金银财宝惹人眼红,是以寺中并不像高门大户的府邸一般戒备森严。香烛殿是存放香烛之处,不需要派人看守。殿门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阻断他们前进的脚步。

苏离从发间取下一支簪子,对着锁孔摆弄几下,铜锁应声而开。

谢让挑眉,“满满,你从哪学的这一手?”

“不是什么难事,看过就会。”

“倒也是。”

他也会。

两人进去,没有点上烛火照亮。

殿内的味道浓郁,处处散发着佛家特有的气息。柜架箱子堆放在一处,另一边还堆着一些杂物。

“你要找什么东西?”谢让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极近。

苏离下意识一躲,“离我远点。”

“满满,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需要我的时候让我扶你托你,用完之后就凶我吼我。你个没良心的,我好歹也是你的…”

“闭嘴。”苏离实在不想听他唠叨,“我自己找。”

谢让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听在苏离的耳中像有无数羽毛挠她的心,又痒又恼。她赶紧撇弃一切杂念,认真寻找起来。

她先是摒住呼吸,然后深吸一口气。檀香的气味最浓,还有安神香的味道。她摸索着走了一圈,并没闻到摄魂草的香气。

为怕遗漏,她又闻了一圈,还是没有。

难道是她猜错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谢让压低的声音传来,“有人来了。”

随即她被扯到香柜的后面,淡淡的药香瞬间将她包围。

很快门外有人“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自己忘性大,居然忘记锁门,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借着外面的月光,苏离看清来人是一个身量矮壮的大和尚。

大和尚显然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儿走进来。

“妹妹呀莫心急,哥哥呀去扯布,扯上三尺红绸绸,来呀来呀把妹娶。一尺新嫁衣,一尺红盖头,还有一尺红布头,留给妹妹做兜兜…”

如此俗艳的曲子,他竟是哼得十分顺溜,可见是个六根没有清静的出家人。这人显然对香烛殿很熟悉,和他们一样没有点烛火,熟门熟路地从一个箱子里翻出床单被褥,铺在两个箱子拼起来的简易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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