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摊开手笑着对跟前五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道：“我这有糖，你们吃吗？”

五个孩子摇头。

“庄爷爷说了，陌生人主动给的东西不能吃，会吃坏肚子。”个头最小的小丫头说道，她眼神明亮，古灵精怪得很。

虞婳浅笑：“放心吃吧，不会吃坏肚子。”

小丫头摇头，现身跑进去，没一会儿里面传出小丫头的声音：

“庄爷爷，外面有个漂亮婶婶要给我们糖吃。”

“咳咳咳，那你们有吃吗？”老庄捂着嘴咳嗽，听咳嗽声就很难受。

“没有。”

“真乖。”

老庄一开口就咳嗽，咳嗽声音让孩子很揪心。

虞婳见孩子们明明想吃却不吃，将糖果收了起来，硬塞更加不可能吃，指不定对她的敌意更大，因此她站在原地等孩子口中的庄爷爷出来。

老庄杵着拐杖，被小丫头牵着出来，抬头看向院子了站得笔直的年轻妇人，他微微蹙眉。

“这位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大爷时日不多了，可有为这些孩子做好打算？”

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老庄已经到了穷尽，只是一口气强撑着，而让他撑着的是这些孩子，不是她不救，而是救了也不过是多活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要离开，因为他的器官已经衰老了。

她不是神，给不了他长生。

老庄心惊，牵着他的小丫头面目狰狞起来，跟小炮仗似的冲向坏女人，嘴里嚷着「坏女人」。

虞婳伸手将撞过来的小丫头提溜起来，瞅着小丫头脸蛋圆圆，原本以为有多重，结果提起来轻飘飘，一点重量都没有。

“坏女人放开我，你放我下来，我要跟你单挑。”小丫头挥舞双手，双脚也在蹬，没闲着。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打得赢谁，还嚷嚷着单挑，你是要跟我单挑嘴炮吗？”虞婳笑着将小丫头放下。

“哼。”

落地后的小丫头知道这是个厉害的人，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跑回了庄爷爷身边。

老庄大松一口气，知道眼前这位夫人并不是什么怪人，但也看得出来不是菩萨。

“夫人想干什么，明说吧，虽然我时日不多，但我老庄只要没咽下这口气，豁出去老命也会护着这群苦命的孩子。”

“我给他们一条路，这条路他们要是走好了，往后吃香喝辣享受不尽。”

老庄沉默了，他没有当即拒绝，因为他这段时间也在想孩子去处的问题，这里虽然有些年纪大的孩子，但他们长大后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会帮助这里的兄弟姐妹，有些想改变现状，继而离开这里，与这里的兄弟姐妹断绝来往。

老庄没怪他们，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会为了这群包袱而放弃美好的生活。

只是他时日无多了，这些个年纪小的他怎么也放不下。

“请问夫人要让他们干什么？”

“这个我无法告知，跟我走吃饱穿暖，我还会让人教他们习武，以后甚至可以娶妻、嫁人。”

娶妻、嫁人几个孩子不懂，但吃饱穿暖他们知道，因此他们都看向庄爷爷。

虞婳没有急着让老庄做出决定，将之前收起来的糖拿出放在一旁的板子上，然后笑着说：“明日我会再来，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愿意跟我走的，明日去小镇外。”

她说完转身走了。

几个孩子眼睛骨碌碌的盯着板子上的糖果，他们没有动，转头看向庄爷爷。

“拿了分一分，一人一颗，多的等哥哥姐姐们回来分给他们吃。”

几个孩子点头，拿了糖一人一颗，剩下的给了庄爷爷。

“庄爷爷吃糖。”刚才护着老庄的小丫头剥了一颗糖举起来要喂给庄爷爷。

老庄笑了笑，并未拒绝，低头吃了小丫头手里的糖。

“爷爷，糖糖甜吗？”

“甜。”

“那我们要是跟那个婶婶走的话，会每天都有糖吃吗？”小丫头又问。

其实她也知道庄爷爷病得很严重，不久后恐怕会离开他们，也知道庄爷爷放心不下他们。

如果跟那位婶婶走能够让爷爷放心，她可以跟那个婶婶走的。

“糖吃多了牙齿长虫，不过只要你们听话，肯定会有糖吃。”老庄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抬头对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孩子吩咐，“去将外头的哥哥姐姐找回来，就说爷爷有事情要交代。”

“是。”

虞婳离开这里后直接去往衙门，衙门这边已经有不少人等候，大家神态各异，但看得出来，都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听到钟声，大家知道这是结束了，纷纷往衙门门口聚，虞婳站在原地没动，不与他们挤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有孩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