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轻轻活动着垂在腿边自己的手指，“挺好的。”

钟教授沉吟了一下，“前几天，你跟着小赵上了一台肝切除的手术是吗？”

林素点点头，“是，是值夜班的时间，急诊叫赵师兄过去的，他顺便带着我一起上台了。”

钟教授抬眼看着林素，“你今天下午跟我上台做半肝切除的手术。”

“患者的资料你之前全部都看过了。”

林素手心有些冒汗，她定了定神，眼神十分坚定，笑着说：“好的，老师。”

钟教授也有些和蔼地对林素笑了笑，“嗯，没事了，你先回去看资料吧。”

一台半肝切除手术大概需要3－4个小时，林素这两天跟着钟教授接连上了好几台半肝切除的手术，从一开始的旁观学习，到二助，最后到了一助。

到了教学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林素和钟教授、彭师兄离开手术室，林素正要回到更衣室更衣时，钟教授叫住了她，

“林素，你明天跟着我和小彭上手术。”

林素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冲着钟教授点头，“知道了，老师。”

等林素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她才反应过来钟教授的意思，明天钟教授要带她上教学手术。

林素站在镜子前，怔怔地看着自己，她几乎已经完全忘掉了曾经的模样，只记得她原来还有过短暂的一生。

她有些激动，林素意识到她已经成功地超越了曾经的自己，她站在了一个新的起点上。

林素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秋冬交际，京市已经开始快速降温，林素走出医院，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转身离去时，好像听到了那个只有她自己记的名字，“加油啊。”

声音随风渐渐散到了林素的背后，她没有回头，林素有些鼻酸，她吸了吸气，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声，

“加油。”

这一刻，林素明白她彻底告别了过去，她站在了两条线上最后的交叉点上，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

到了钟教授做教学手术的那天，林素跟着彭师兄检查了一遍手术室里的所有器械，再检测了一下摄像头，

“师妹，这个手术室不愧是全新的，专门用来做教学手术的，就是比其他的要大啊。”

“要是以后手术都能来这里做就好了。”

林素站在教学手术特制的玻璃窗外，转头看着彭师兄，“师兄，以后医院开放这个地方做手术，估计也是教授们愿意来吧。”

“只要有人站在外面的房间，就都能看见里面手术的情况。”

彭师兄用胳膊杵了杵林素，“你难道以后不想来吗？”

林素看着转身望着外面的观看厅，“当然想，想着我也要在这里做一台教学手术就好了。”

她又倾身看着彭师兄，“师兄，你难道不想吗？”

彭师兄回头看了周围一圈，“当然啦。”

两个人看着对方忍不住笑出声来。

冷光灯打在手术台上，林素稳稳地握着拉钩站在一旁，看着钟教授操作，彭师兄配合。

赵医生则站在外面的观看厅里，这台手术除了在观看厅内观看，还需要在明天的会议上进行播放。

观看厅内有一些来自外院的医生教授，几个熟悉的医生和赵医生寒暄着，

“小赵，好久不见。对了，你是不是已经评选上副教授了？”

赵医生有些客气地说：“是的，吴教授。”

旁边的人祝贺了他几句，“以后，也要叫你赵教授了。”

吴教授看着电视屏幕，“老钟这个手术手法真的是不错。”

吴教授看了一会，他转头问着赵医生，“你们这个二助是个女孩吗？老钟新收的学生？”

赵医生点点头，“对，她是林素，是老师新收的一个学生，今年大七了。”

吴教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老钟今天带她上手术，说明这姑娘应该还是有点东西。”

手术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吴教授突然感慨了一句，“小赵，这个女孩厉害啊，都这么久了，拉钩还稳稳当当。”

“我们医院之前来的几个实习生，拉钩都拉不稳。”

坐在一旁的医生附和了几句，“别说，还真是，我们医院今年实习生也是这样。”

赵医生听他们聊天，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在医院附近新开的一家国外流行的健身房，他看到林素在里面健身时，才感受到看起来白白瘦瘦的小师妹身上的肌肉。

当时她男朋友应该还在旁边，两个一起做引体向上时的场面，让他久久不能忘记。

手术非常顺利地完成了，林素也经历了她第一次上教学手术的过程，总得来说，手术过程和其他手术并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