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的班主任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林皎，答应林爸和林素，开学后一定会想办法找男生谈一下，解决这个事情。

林爸在回家的路上，还和林素感叹，“素素，你真的是长大了，读了大学，去外面见识了一番，就是不一样，和大人讲起话来都是有模有样的。”

林素没想到林爸突然称赞她，她有些害羞，“哪有？明明都是爸你在说，我就在旁边帮忙说两句。”

林爸想着林素刚刚的表现，他有些骄傲，又有些失落，但转念安慰自己，他的大女儿虽然长大了，但是他也还年轻，还能继续奋斗几十年。

林爸一路回去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假期的最后半个月，市里专门负责本次拆迁的工作人员到了林家人的村里。

工作人员到的时候，村里好多人家都还在热火朝天地往地里、家里填东西。

后来，林素有悄悄地问林妈，为什么自家没有盖东西。

林妈告诉林素，家里没那么多闲钱搞这些，而且林爸有专门找以前的朋友问过这事，都说加了没用，人家专业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素也明白这些后来加盖的肯定不能折算进去，但是没想到林妈也长了个心眼，没有跟着大家伙一起做这种无用之功。

工作人员的到来，加剧了树溪村的紧张气氛，所有人都想着可以多拿一点、多要一点，因此好多人家都不愿意让工作人员先计算家里情况，怕自己吃亏。

推来推去，推到林素家，林素对这事无所谓，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

但是林妈对此就十分生气，气得眼眶都红了，林妈站在客厅里绕圈。

边走边对着林爸念念叨叨，“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盯着我们家欺负，就看着我们家好欺负了是吧。”

说完话，手里的毛巾一摔，就一副要和别人干架的模样冲出门。

林爸赶紧拉着林妈，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林皎不明所以地看着林素，“姐，为什么妈这么生气啊？”

林素用眼神示意着林皎，她们看林爸林妈都没关注着自己，就悄悄溜出家门。

林素站在村里的小山坡上，远眺着树溪村这块地方。

林皎有些懵懂的看着林素，林素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这里看了一会。

光照在林素的脸上，林皎转头想看林素，却看不清阳光下林素的脸。

“皎皎，你知道吗？妈当年生我和你的时候，生了一天，在鬼门关走了一道。”

“生完我俩后，她的身体就有点不好，医生叮嘱她不能再生了。”

“后来我们村里计划生育政策的要求，再加上妈正好也不想生了，所以妈就我们两个女儿。”

林皎眼神里依然有些茫然，不明白林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

林素转过身看着林皎，

“可是，你看我们村里谁家只有两个女儿，只有我们家。”

“你现在也上了高中，学了知识，你想想看为什么村里只有我们家里只有女孩。”

林皎仍然似懂非懂望着林素，她好像觉得自己明白了林素的意思，又好像觉得她没有明白。

林素摸摸林皎的头，

“你知道爸为什么突然退伍了吗？”

“因为当时你出生以后，爷爷奶奶家就要求，要么把我送走，要么把你送走，妈当然不愿意。”

“结果他们趁妈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带我上县里买东西，差点把我送给外地的一对想要女儿的夫妻。”

林皎感受到了一种无可名状的窒息，此刻她脑袋好像停止了转动。

她紧紧地抓着林素的手臂，她觉得时间好像停滞了，她突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林素安慰地拍了拍林皎的脑袋，“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事情的，但一想你又长大了，村里要拆迁了，就还是应该告诉你。”

林皎死死地拉着姐姐的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素在爷爷奶奶家时，虽然会和家里亲戚说说笑笑，但林皎就是觉得林素在笑的时候，眼里也很淡漠。

第22章 新开始

正午的阳光悬挂在树溪村上，村里被照得亮堂堂的。

林素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脚下的村落，看起来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村里正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看着拆迁的工作人员。

林素突然想着这个村子拆了也挺好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地没有说话，林素在用脚丈量着这片生养她的土地。

而林皎则在想，当年姐姐被爷爷奶奶带到县城后，最后是怎么回来的，她知道她去问林素，林素一定会告诉她，但是她不想再让林素回忆那些不好的记忆。

而且她知道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真实地体会到林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