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属于文丹灵的血液进入他的身体，基因物质强行稳定他崩溃的基因。

他苏醒了，一半身体逐渐变回来，另一半身体还是怪物。他环顾四周，周围的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碎尸那么的熟悉。

脑海中破碎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自己如同怪物一样的半身，看着地上学生死不瞑目的尸体，再看着倒在一旁陷入虚弱的文丹灵。

血泪从眼眶中滑落。并未修复完全的声带发出怪物的悲鸣声。

在文丹灵惊愕悲痛的目光中，他拿起了自己的骨刺狠狠插进自己的心脏。

恢复后的文丹灵冲到他身边，他的身体已经冰凉。

他不知道曲明耀为什么会自杀。或许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或许是因为杀了同伴满心愧疚，也或许是不希望这样的自己拖累别人。

曲明耀当年也不懂白昼为什么会自杀，可最终他还是走了白昼那条路。或许到最后，他是理解白昼的吧。

琼广丹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大致也能够猜到什么。文丹灵应该将死后的曲明耀改装成了阿米机器人，并且修改了他的记忆。

文丹灵宁愿他怪他，也不愿意他知道真相。那样崩溃的曲明耀他不想再看到了。

琼广丹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文丹灵的温柔吧。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曲明耀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直接拧着眉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怎么你就是阿米机器人，别人是新神族。这人和人的差别也太多了，所以没什么事情不要瞎许愿。”琼广丹如同往常一样嘲讽道。

曲明耀早就习惯了他的嘴巴，直接白了他一眼就没有开口。和他说话就是一个错误决定。

几人一路前行，很快具找到了一个高大的树木。不同于其他世界的树木，这颗大树更加接近于一个艺术品。

琼广丹看着它蓝色金属色的光滑树皮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文丹灵这么钟爱蓝色元素。

树木察觉到几人的靠近，一份两半，露出沉睡在其中的路达明。此时的路达明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有点类似于他们当初看到的星海蓝鲸。他缓缓睁开眼，一道蓝光从他身上闪过，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凝实。

路达明缓缓睁开眼，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没有追随阳光的痕迹，而是落在琼广丹身上，熟悉的声音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琼广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文丹灵又不是文丹灵。最后他只是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他。文丹灵已经死了。”

路达明微微愣了愣。他或许是没有想到文丹灵也会死亡。等接受了这个消息，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夜鹤，眸光里没有太多意外，看来早就猜到了他的出现。

他缓缓从树心中起身。琼广丹看到有什么散发着蓝绿色荧光的东西连接着他和大树。

这应该是文丹灵保住他们的方法。在他的梦境里，路达明成为了一堆烂肉。他的情况比曲明耀更加严重，没有骨头，只有薄如蝉翼的皮肤包裹着蠕动的血肉。

他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路达明顺着他的问题回想起过去。当年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的。他只是依稀地记得他寿命将至，可又不甘心离开。

他对文丹灵说，他想留在帝国，想留在这里看看一千多年后的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他就在这里沉睡，变成了文丹灵所说的新神族。

蓝星一直有神明的传说。他们无所不能，他们长生不老，他们凝视人间。

蓝星的人没有等到神明的救赎，所以他们制造出新的神。

神不来，他们就自己变成神。

知道路达明的记忆也被修改后，琼广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吧。

文丹灵既然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应该就是不想让他们记起当年的悲剧。那段惨烈的往事就随着文丹灵的离开彻底消失吧。

琼广丹也简单地将现在的事情告诉了他。

路达明点点头，他看向了和路其修站在一起的白曜灵。其实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三个人站在一起，就能看明显的看出白曜灵和他们两个人是如何的相像。

琼广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这是文丹灵和白昼的孩子。文丹灵保住了这个孩子。”

至少，他保住了这个孩子。

路达明点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能够看到自己的故人，他已经很开心了。得知故人之子尚在，他的心情早已欢呼雀跃。

路达明清醒的时间不长，简单和琼广丹聊了几句后，他就再次闭上了双眼。大树再次闭合，将他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