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戳中了上级，它摇了摇头，“消除记忆只能用一次，我这次只是想和陆芝宁谈论一下那数据，”它看向陆芝宁，“朝阳。”

陆芝宁本不应该相信上级系统的一句话的。毕竟之前它们消除自己的记忆，应该还对朝阳下过手。

可是它来找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已经没招了？想谈和呢？

陆芝宁决定好好试探一下。

年年率先开口，“谈可以，我要在旁边。”

自告奋勇的年年让这个有些严肃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陆芝宁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对，可以谈，不过年年要陪着我。”

上级听到了这个名字，看向了一旁那个满脸写着“是我”的系统，不知道作何感想。

思考了一会儿，上级点头，“可以。”

陆芝宁也是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简单，就有些发懵的随着上级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哪来的沙发和桌子，陆芝宁、年年还有上级就这样坐着，开始了谈话。

“请你帮忙修改朝阳的数据走向。”上级开门见山，语气真诚，恳求的意味满满。

陆芝宁和年年听到这样的请求并不理解。

“我不是很理解。”她回复。

上级酝酿了一下，“上个世界以后你也发现了吧？朝阳对你的任务加成有多大。”

年年想起那些数据不断的输出，点了点头。

陆芝宁想起朝阳给自己说的事情，也点了点头。

“确实有一定的好处，但是，你好像一直都在阻拦。”她如实的说着。

上级对此并不否认，“起初确实如此，退一万步说，他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听到这陆芝宁心里一沉，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我们遏制他对你任务的干扰，是为了让你能回归正轨进行任务……”

陆芝宁接话，“这不是你们一心想把他修复的理由，你们的修复应该就是抹杀吧？”

上级点头，“是。”

它们一开始就是铁了心修复这个突然出现的、可以说是它们操作失误而产生的bug。

毕竟它们有自己的规矩，突然出现的朝阳让它们乱了阵脚。

“那你觉得我会和你们同一阵线去对付朝阳吗？”陆芝宁紧盯着上级系统，答案明了。

她不可能帮助它们去消灭朝阳。

对方摇摇头，“不是对付他。”

陆芝宁是不相信它们会突然帮助自己的，眼里充满了疑惑，“那你们想说什么？”她蹙起了眉头。

“去之前的世界里，修改你所有的选择，让作为主角的他情绪波动低下来。”它看着陆芝宁，又开口解释道，“最初是因为他的情绪异常所以被认定为任务者，所以才会有弹出世界的事情发生。”

陆芝宁能明白了一些，但是——

“那有什么用呢？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理由接受这样的合作请求吧？”

她明明可以和朝阳在新的世界相遇的，为什么要选择和想扼杀朝阳、以前消除过自己记忆的系统合作呢？

上级系统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说一样，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

“你现实世界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它很平淡的的在说着。

陆芝宁听见这话手紧成了拳，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

“朝阳确实厉害，但是循序渐进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理解。很多次他的行为是在破坏我们作为系统的进程，所以一开始我们只想想灭他。”上级小小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了一番。

长长叹了口气，它又继续，“我们和现实是连通的，你每一次做完任务，现实世界你的生命值也会多一分。但是朝阳的出现让你世界的进程太快，你接受不了。”

顿了一顿，“这样下去现实世界的你会死亡。”

年年听到这个看向了陆芝宁，此刻的陆芝宁眼里是有怀疑的成分的。

它想偷偷查查陆芝宁那边的情况，确认一下。

上级能理解，看了看年年，“你可以让你的系统看一下，它稍微连接一下就知道。”

年年查询变得光明正大起来，操纵了一会后，它看向陆芝宁的眼神变得沉重起来。

“是真的，宿主……”

它看到自己最初绑定的陆芝宁本身在医院里，情况不是很好——虽然表面上是在好转，但是它刚连通现实世界的时候，自己的系统程序就出现超负荷的警告，说自己的宿主身体接受不了。

一切都和自己的上级说的一样。

陆芝宁有猜到这个事情会发生的。毕竟现在它们能以平等的姿态和她谈论，甚至还说合作，那它们确实是已经没有办法，还不至于在最后的时刻，还在对自己撒谎吧？

她喉咙有些生疼，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张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