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早就看明白了，就像是母王说的那样，爷爷现在疼爱的人是虞子苏，根本就不是他，眼睛往上一挑，冷哼一声，别过眼去。

公孙止气得差点伸手给他一巴掌，可最后，还是像往常无数次在路上一样，无力地把手垂下来了。

说到底，是他教养无方。

虞子苏默默地将这一切收入眼睛，心中复杂不已。

公孙止其实是个好爷爷，如果不提后来他们突然离开景国之后的那些事情，单就在景国而言，公孙止老爷子其实帮了她许多。

------------

第614章 无法原谅，也无法再下手

“子苏……子苏丫头……对不起……”

公孙止见虞子苏淡然得近乎冷漠的神情，心中后悔不已。

见虞子苏一直没有说话，蠕动着嘴唇，断断续续地把一直想要说的，终于说了出来。

说出这些，公孙止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觉得心更加的沉，愧疚越发的多了。

暗黄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悲哀，最后全部化成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

公孙止看见神色没有半分波动的虞子苏，目光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了。

虞子苏将公孙止拘束的样子收入眼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道曲泽是带着公孙止进宫后，虞子苏对曲泽是不满的，没有事先通报就算了，还想着替公孙止爷俩说话，也不想想，当初夜修冥为什么会追杀这两个人。

然而乍一见到公孙止，虞子苏却是惊讶不已，这个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人，和记忆力像个孩子似的老顽童完全对不上号。

虞子苏恍然想起，当初景帝突然下令要求她和夜修冥离京时，公孙止慌张担忧的神情，想起当初她嫁给夜修冥时，公孙止得知后给既开心又担心，最后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

“本宫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无法原谅，也无法再下手，虞子苏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在一旁的桌案上，轻轻敲打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孙瓒看不惯她这副样子，抬起下巴斜斜望着虞子苏怒声斥道：“爷爷为了跟你道歉，专门从飞凤国赶到了景国，你就是这样对爷爷的！”

“虞子苏，你还有没有良心！”公孙瓒激动地骂道。

“你给我住嘴！”公孙止看着虞子苏的脸色越来越淡，急忙去拉公孙瓒，想要捂住公孙瓒的嘴，防止这个辨不清是非的孙儿做出些更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公孙止沿途舟车劳累，再加上心神大损，不动用内劲，哪里是年轻体壮的公孙瓒的对手，反倒是被公孙瓒一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爷爷！我帮你说话，你训斥我做什么！”

公孙瓒吓了一跳，随后不耐烦地将公孙止从地上一下子拉起来，不满地叫嚷道：“我就知道，虞子苏那才是你亲生的孙子吧！”

“混账玩意！你给我闭嘴！”公孙止气得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公孙瓒气急败坏地骂道。

公孙瓒看见公孙止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也一下子慌了，现在是在虞子苏的地盘上，要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真的自身难保了。

“我……”自言自语骂咧了一会儿，十分瞧不起虞子苏地看了虞子苏一眼，拍打着公孙止地背，渐渐消停下来。

只不过那神情，面对虞子苏却是没有变过，厌恶，嫉妒，仇恨。

虞子苏将这短暂的一幕闹剧看完，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拦住站在一旁早就气急了想要说话的苏诺，目光扫过公孙止和公孙瓒，是隐藏的张狂和冷意。

------------

第615章 什么是良心？

“良心？”虞子苏缓缓勾起唇，“公孙瓒，你告诉我本宫，什么是良心？”

对公孙瓒一瞬间说不出话的怔愣样子仿若未觉，虞子苏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公孙止面前。

这是自从公孙止和公孙瓒进屋之后，虞子苏第一次这般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仿佛要将他们两个从里到外看个干干净净。

虞子苏却是也是这样想的，她想要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那般疼爱她，把她当做亲生孙女一样的人，到了最后居然会狠下心下手害她？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骄傲自大但是把她当成妹妹的人，到了最后会心狠手辣地下手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难道仅仅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

笑话！

就冲秦乐还活着，就冲秦雯洛流落青楼，就冲她虞子苏身为飞凤皇女却在景国待了这么多年才有人寻找到，就说不清楚当年种种，到底是孰是孰非！

公孙瓒被虞子苏看得后背发凉，饶是之前再怎么强装淡定沉稳，现在也忍不住躲在公孙止身后，虞子苏这是想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