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想朝云凰这边游来，可身上有个长乐，压根动弹不得。

“唰——”

男子破开水面，直接朝岸边游过去，将长乐送到台阶上，又重新沉底去搜寻云凰的身影。

可水底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男子脸色忽然变得阴鸷。

人呢！

彼时，下游处，云凰从水塘里游出，趴在石阶上喘了好几口气，身上的水滴在台阶上，衣服因为湿润的缘故直接紧贴在她身上。

将她的身材裹的玲珑有致。

云凰整理了下发髻，将衣服重新裹好，却看见水面里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她猛地抬头朝假山顶看。

千岁岁看她看过来，慵懒的眯起兽眼，爪子放在嘴巴上打了个哈欠，又朝她吐了吐舌头，脆生生的叫了声。

宠物在这，它主人离得还会远吗？

云凰视线不断的扫过四周，角落都没放过。

“这儿呢——”

果然如此！云凰深深的闭了闭眼，朝楼宇屋檐上看。

那边，燕九霄身下垫着毯子，身子倚在那，旁边摆着瓜果，这慵懒的像只猫般磕着瓜子。

云凰福了福身：“见过王爷。”

“上来。”燕九霄朝她轻哼。

即便她有点单打独斗的经验，但轻功是真的不会，屋檐要让她怎么上？

千岁岁弯起那双眼，朝云凰叫唤，爪子朝旁边指了指。

云凰顺爪子看去，那边正好有个木梯，她将湿透了的裙角拧干，搅成一团，搭上木梯，一步步的朝屋檐上爬。

刚碰到屋檐，千岁岁就在旁边纵身一跃，直接到了燕九霄的旁边。

千岁岁叼了串葡萄走到旁边吃着。

上去后，千岁岁很是懂事的让了让位置，云凰身上还在往下滴水，她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燕九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

半晌才抓起把桂圆，问她：“吃吗？”

云凰摇头，她还是这状态，吃不下。

燕九霄想了想，换了把瓜子：“给本王剥干净——”

风起，云凰冷的瑟缩了下。

她朝前面走了几步，跪坐下，接过燕九霄手中的瓜子，一颗颗的剥，葱葱玉手，分外的白皙。

燕九霄一手支起身子，一手晃悠腰上的穗子：“在那边落得水，怎么会游到这来？”

“这边人少。”

“你倒是很了解皇宫内院。”燕九霄打量了她一会。

云凰眸子眯了眯，她怎么会不了解，她以前可是皇后啊：“这几日在这边走动过，多少有些了解的。”

听她这么回答，燕九霄轻笑了声，挪开眸光：“你可知想救你的人是谁？”

云凰沉默了会，开口：“知道，太子宇文据。”

话落，她将剥好的瓜子往跟前递：“王爷请用。”

燕九霄从她掌间拿过一枚瓜子，扔进嘴里，唇间似有余香：“看来你对皇家的了解比本王认知的要清楚，下过不少功夫吧？你是哪位殿下的人？”

云凰抿唇：“谁都不是。”

燕九霄嘴角弯了弯，探身勾起她凌乱的发丝，语调暧昧幽邃：“你倒真像是谎话连篇的小骗子，你说，本王该不该信你？又该信你哪句话？”

信哪句可不是她能决定的，云凰颔首，温笑：“王爷，你心底不是有数吗？”

将问题重新抛给燕九霄才是最好的答案。

燕九霄将手松开，舒缓了指尖的针刺感，脸却贴的更近了：“骗过多少人？”

云凰低头咳嗽，心底似有股燥意。

“数不清。”她低声应了。

湿意扑面而来，燕九霄解开身上的外裳披在云凰的肩上，见她想要脱掉，不由唇角微弯。

“若不好好披着，本王现在就可以叫人来看看你和我……”

“不用！”话还没说话，就被云凰急切打断：“栖霞只是不想脏了王爷的外裳而已，没别的意思。”

云凰心底涌起一股子郁气。

转身就揉起下巴，针刺感缓缓消失，只有点点酥麻之意。

“南疆的确有人要来。”燕九霄突地出声，剥了个葡萄吞下：“来人在南疆身份还不低。”

“谢王爷提醒。”

燕九霄挑眉，蛊惑肆意：“其实你也不需要本王提醒。”

虽不知云凰的消息来自哪儿，燕九霄并不奇怪，单是她经过宫宴就得了县主的位置就可以看出实力不容小觑。

经过试探他能确定云凰不是西晋皇子任何一方的。

还能肯定云凰和长乐有仇。

不，可能更深一层，是和宇文恒有深仇大恨——

燕九霄突地将云凰拽进怀里，手臂圈住她的腰肢。

云凰吓了一跳，怔在他怀中不敢动弹，只能察觉密密麻麻的针刺感，眉眼微蹙：“王爷，还请放开我！”

“云凰？”燕九霄突地叫了声，顿了顿，问道：“可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