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王会借着这件事拉拢顾大学士，这事不用人提醒，谢相也能想到，”穆征衣头都不抬地端着茶碗补了一句：“只是这样一来，淳州刺史倒向顾家的事，谢家怕是很快就能查到。”

“这顾九姐也是个妙人，”穆老夫人呵呵笑道：“这样的事，居然还先知会了征衣一声。还有林相和淳州府尹的事，她倒也想着告知咱们。”

“她是妹妹的朋友，”穆征衣端着茶碗，低着头答道：“也是想着要咱们家好的。”

“她是你妹妹的朋友没错，却也是顾大学士的嫡孙女，”穆老夫人答道：“人家处处盼着顾家好还差不多，凭什么还多惦记咱们家？你虽救了她的命，但她还给你这个人情却也不算。林相若真如她所言起了乞骸骨的心思，那最近朝中形势肯定还要生变，你伯父和你爹他们早些知道也好早做准备。”

“顾姐姐一向温柔细心，很会替人着想，”穆红裳笑眯眯，一脸得意的模样：“她平时就对我可好了。”

“这倒是真的，”穆征衣也不知想起什么来了，突然笑起来：“这顾九姐，倒真的是走到哪里都惦记着红裳。她之前被我们救了，带到了潼县，到潼县的头一日，就带着丫鬟跑到街上逛了一日，什么都没买回来，就买了野桂蜜和木樨露回来，郑重其事地送给我，要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可这礼物……”

穆征衣话没完，穆老夫人也笑了起来：“征衣果然所言不虚，这哪里是送给你的谢礼，分明是拐弯抹角的想让你当个背夫，捎东西给红裳呢！这顾九姐倒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妹妹。”

“大哥是胡。”穆红裳十分不服气地替自己的朋友分辨着：“顾姐姐又不认识大哥，怎么会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所以只好选了我喜欢的东西嘛！”

第255章 相亲

“你倒是知道护着朋友。”穆老夫人呵呵笑起来：“你哥哥还没什么呢，你就开始偏帮顾九姐了。”

她完也不等穆红裳回答，就笑着又转向穆征衣：“去年顾九姐和谢四姐主动和你妹妹交往的时候，你大伯母还担心呢。但我什么来着，红裳这丫头，心里有数的很。她们是不是真心要与你妹妹做朋友，哪里瞒得住许久。若非真心真意，红裳今日哪里会如此偏帮她们。”

“祖母自然是最明白不过的。”穆征衣笑着点点头。

“其实你大伯母未必不明白，”穆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只是操心太过。日日我惯着红裳，我有哪里惯着她了，该管教的时候，不还是我？”

“原来祖母是等着抱怨这个？”穆征衣哈哈笑起来：“红裳被您教的很好，大伯母平日里也只是偶尔抱怨红裳淘气，旁的可从未多什么。”

“那是，”穆老夫人十分得意的模样：“我亲自教养的孙女，当然样样都好。下哪里去找比我孙女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祖母在家里吹牛就好了，”穆红裳笑起来，一点都不给自家祖母面子的模样：“要漂亮，我瞧着满京里的女孩子，也没谁比顾姐姐更好看，祖母怎么能没见过比我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顾九姐倒真是好相貌，”穆老夫人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但却又笑眯眯的道：“但还是我孙女最可爱。”

“谢姐姐长得也好看。”穆红裳笑眯眯的补了一句。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单弱了些，”穆老夫人摇摇头：“风一吹就倒了，看着让龋心。”

穆征衣很明显对谢淑柔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谢四姐长得十分单弱？”

“楚腰纤纤，”穆红裳答道：“是瘦了些，但是好看的。”

穆征衣满足了好奇心，十分不走心的多了句闲话：“怪不得仪王偶尔起谢四姐，总她身体不好。”

“谢姐姐虽然长得纤弱些，但也没那么爱生病，”穆红裳直白地答道：“她那是不愿意理仪王，装的。我之前不是跟大哥过嘛，谢姐姐很怕仪王的。”

“怕也无用，”穆老夫人颇为感叹地摇摇头：“她那个出身，将来八成还是得嫁进王府，早些想开凉好。”

穆红裳长了张嘴，似乎挺想帮谢淑柔分辩一句的。但她最终什么都没出来。因为穆老夫人的很有道理，依照谢淑柔的出身，不是信王就是仪王，大约总得从中选一个嫁。

选择权不在谢淑柔手里，穆红裳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十分为朋友担心，但却也清楚，这一切都无可改变。

“若是谢姐姐不是谢相的孙女就好了，”她最后低着头嘀咕了一句：“那她就可以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不是谢相的孙女又如何，”穆老夫人叹了口气：“京中世家大族的嫁娶都一样，通家之好，先相家世后相人，换了一家又哪里能保证她嫁得如意？依我仪王和信王都是一等一的相貌人品，京中世家子都数一遍，还找不出强过这两位的，换成旁人没准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