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165)

裴漠并不想让李心玉担心,便省略了其中九死一生的过程,淡淡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心玉心疼不已,想给裴漠换药,手抬了抬,却有些无从下手。

她一生贵为人上之人,并不懂得如何服侍他人。

裴漠静静地注视她无措的样子,淡色的唇微微勾起。

“我……应该怎么做?”李心玉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绷带,诚恳地发问。

裴漠单手撑在榻上,身子前倾,将嘴凑在李心玉耳边,压低嗓音道:“抱我。”

一句话撩得李心玉浑身发烫。她笑了声,微恼道:“别乱动,你伤口在流血!”

裴漠去吻她的唇,李心玉却扭头躲开了,哼了一声道:“你再胡来,我便不理你了。”

裴漠果然停住了动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认真道:“我说真的,殿下就是最好的良药。抱着你,我什么痛都忘了。”

“肉麻的话留到以后再说。”李心玉朝他肩臂上的伤处抬抬下颌,挑了挑眉。

“好罢。”裴漠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动了,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仍是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瞟,指导道,“拿剪刀,将绷带剪开。”

李心玉依言拿来了剪刀,小心翼翼地拎起绷带上的死结,正要开剪,裴漠却忽然道:“不对。”

李心玉紧张得手一抖,忙停住了动作,问道:“什么不对?”

裴漠笑了声,修长的手指覆在李心玉的手背上,手把手教她,“要这样。”

一个结磨蹭了许久才被解开,李心玉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拆穿道:“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裴漠撑在榻上看她,胸肌上的锁骨微微凸起,十分诱人。

李心玉收敛心神,缓缓拆开纱布。

兴许是一路策马奔波,条件简陋,裴漠的伤处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血痂和纱布黏在一起,掀开时疼得裴漠皱起了眉头。

“很疼么?”李心玉心疼,手也有些抖,小心翼翼地问。

裴漠道:“殿下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闻言,李心玉大方地凑上去,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两人拉拉扯扯的,总算敷药换完了绷带,李心玉仍有些不放心,蹙眉道:“还是让太医来看看罢。”

“没事,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裴漠云淡风轻地说着,目光越发深邃。

“你……”

李心玉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裴漠的唇堵了回去。

他吻得炙热而急切,矫健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下压,将李心玉整个儿罩在怀里,绵密的吻从她的嘴角吻下,怜爱而又虔诚。

李心玉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两人分别半年,对彼此都充满了渴求,更何况裴漠此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可她实在是担心裴漠的伤势,那里皮肉翻卷,稍不留意又会崩开。伤虽然不算太重,但就怕感染崩裂,危及生命。

李心玉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抗拒似的推了推,掌心肌肉结实细腻,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觉察到她的拒绝,裴漠抬起一双淡漠色的漂亮眼睛,抿着唇看她,似是有些不解,又充满了无声的渴求。

“等你伤好了,想怎么来都随你。”李心玉在他嘴角安抚地一吻,弯着眼睛说,“现在,乖乖躺下睡觉。你都多久没休息了?眼底一圈淡青色。”

裴漠有些不死心地按住她的手,轻轻蹭着她,哑声道:“我想要你。”

李心玉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神,扭过头道:“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本宫可不想你伤口裂开,血淌了满床。”

“只有遇见你的时候才会失控。”

见李心玉真的不打算做,裴漠心有不甘地躺下,将她拥入怀中道:“那说好了,等我伤好了,我怎么做你都不能拒绝。”

李心玉心想:再怎么样,你总归不会吃了我吧?

便点头应道:“好啊,我奉陪。”

裴漠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稍片刻就坠入了梦乡。李心玉偷偷凝望了他许久,也不知他梦见了什么,连睡觉都嘴角带着笑,面容柔和得不像话。

李心玉的婚期就定在了四月底。

成婚那天,十里红妆铺地,梨园丝竹,太乐击鼓,从街南到街北的两道上,百官、命妇们各自按品阶站列,迎候公主的婚辇出宫。

清欢殿,皇帝一身绛纱袍,太子已是盛装出席,父兄俩望着妆扮好的李心玉,皆是怔愣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手执团扇,一身嫣红刺金团花的花钗礼衣,袖袍宽大而飘逸,乌发绾进百花冠,钗饰华美,步摇轻颤,映着额间的一点嫣红,格外亮丽。

团扇下,她眉眼如画,笑得眼眸弯弯,问道:“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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