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145)
墨玄峤之前拿了一盒药膏来,说是有治伤祛疤的奇效。
皇后收下后并未立即给柔柔用,而是先让暗室中的人试试这药。今日她去看过那几人,伤口恢复得很快,也并未留疤,药膏确实没问题。
“奴婢遵命。”
往床榻边走时,皇后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地问:
“怎么做事的?为何本宫的寝殿内还是有这股难闻的味道?”
“娘娘恕罪。”
侍女立马重跪在地,诚惶诚恐道:“奴婢已命人里里外外仔细清理过,也用熏香去过味,但这股味道……实在无法去除。”
皇后静下心来又细细地嗅了嗅,发现这味道比昨日更重了些,且隐约有些熟悉。
她沉默思忖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
是尸臭。
“你先下去吧。”皇后支开了侍女。
待侍女低着头退出寝殿,皇后才灭了灯,找到暗室的开关打开门后走了进去。
但皇后在自己这间暗室中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确认其中并无未被处理的尸体。
而皇后注意到其中一个试药的女孩时,发现了另一件事——
她一直未能成功研制出的那药,这回似乎快要成功了。
若这次这能制成,那她便能……
皇后连忙上前,细细为那个女孩诊脉,仔细探着她目前的状况。
走出暗室时,皇后的眼神不自觉在寝殿中扫视而过。
既然不在暗室中,莫非在寝殿内?
审视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而过,寝殿内除了那些华贵的珍宝以外,并无什么更显眼的东西。
寝殿内的柜阁也日日都有人整理,没有能藏得住尸体的地方。
那便只有……梁上!
皇后不自觉屏住呼吸,却并非因为害怕。
若真有人在她的寝殿内放了一具尸体,无论是为寻仇还是挑衅,皇后觉得都应趁皇帝在的时候,由他们一起目睹。
毕竟她做的那些事,也都是为了他们两人。
皇后面色平静地收回眼神,随即缓步至床榻边,躺下后才用目光在漆黑一片的寝殿中细细搜寻着,猜测那份礼物会在哪一根横梁上。
她已经有些期待皇帝看见它时的模样了。
*
今夜,皇宫中另一位尊贵的主子同样难眠——
江柔仍躺在床榻上,在深沉的夜色中默默流泪。
她还记得,范明真离开那日,她便是这般躺在床榻上,目视着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后来她听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说,范明真出宫后径直去了江殊澜的府门前,在那儿接连跪了几日。
最后那日,即便被冰冷的雨水淋透,范明真都未离开。
但狠心的江殊澜却仍觉得不够,让人对范明真施以屈辱的烙刑,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江殊澜在人前说范明真是去为江柔求药,但她知道,并不是。
后来江殊澜派人送来的不过是与太医院相同的药方,而范明真求的,也并非与江柔相关的任何东西。
他只是看出了自己变得有些害怕他,担心父皇与母后不会再留他的性命,才去别处另寻机会。
他放弃了她。
江柔心里疼极了。
她想不明白,为何范明真不相信她能护住他,能让一切都恢复如初,甚至能让父皇与母后同意他与她成婚。
她更想不明白,范明真觉得走投无路时,为何对她只字未提,却去求江殊澜。
她最讨厌的江殊澜。
江殊澜曾是大启唯一的公主,自幼便拥有很多江柔没有的东西,漂亮的御花园,恩爱温柔的父母,穿不尽的精致裙衫,友好耐心的玩伴……
而江柔只能跟在江殊澜身边,看着她对这些她求而不得的东西习以为常。
甚至江柔一眼倾心的状元郎,也成了江殊澜未婚的驸马。
好在,好在后来江殊澜的母后与父皇先后崩逝,而江柔的父皇登基,她也成了大启的公主。
父皇在礼部拟的封号中选了“云月”二字,这让江柔一度有些不开心。
虽然江殊澜父母双逝,地位已无法再与她相比,但凭什么江殊澜是“唯阳”,而她只能是更黯淡无光的月亮?
可知道范明真很喜欢深夜的月色后,江柔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封号。
江殊澜守孝的这三年,也是江柔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
她的父皇与母后感情日益深厚,且都宠着她,对她比对太子哥哥还要好。江柔成了大启最尊贵受宠的公主。当初江殊澜有的东西,她都加倍拥有了。
而范明真也与她越走越近,他爱她疼她,也呵护与尊重她,把未曾给过江殊澜的真心全数交付给了江柔。
他们已心照不宣地把对方看作会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甚至,范明真与她已经开始设法说服父皇同意他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