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识酒沾唇(122)

作者:日光节约 阅读记录

我曾经渴望荆年能将我平等地当成一个人来对待,而不是一样物件,如今得偿所愿,却意识到我连自己的主权都没法掌握。

我是别人的东西,所以没资格接荆年的锦囊,只能自暴自弃地越过他伸出的手,将方才告诫荆年不要碰我的话语丢到脑后,给了他一个拥抱,小心翼翼请求着。“先维持现状,可以吗?”

面对我态度180度的大转弯,荆年自然怀疑,他眉头紧锁,诘问道:“师兄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没答话,而是默默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

白玉色的耳廓红了个彻底,荆年低声斥责我:“师兄现在是女子之身,怎能随便与男子肌肤之亲?”

话虽这么说,却没推开我。

膝上的亵衣无声滑落,唇齿耕耘间,更多的水痕被他留在了襦裙的胸前,我望着上面昙花雨丝的绣图失神。

天色渐暗,正是昙花一现时,镜子里的霞光随着晨昏线游移,依偎的一双人像,被利落的光影几何分离,荆年停下动作,拍拍我的面颊,道:“该点灯了。”

我才从他身上起来,顺手揩平裙上的褶皱,接着发现我竟然还在计算着再次开口求荆年帮我的成功率。

狠狠敲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这该死的计算本能,怪不得荆年之前会觉得我在用身体诱骗他。

想跟荆年再说点什么,却猛然听到古琴高亢的扣弦声,荆年点灯的动作一顿,我直觉不妙。

果然,随之响起的,是那首熟悉的乐曲。

是3号。

灯盏落地,破碎,荆年二话不说,推开窗,向声音的源头追去。

我也紧跟其后。

最终走到一处高近百尺的宫殿前,云雾笼罩,仿佛抬手就可摘下星辰,整座舂都,乃至整块修真大陆都鲜有这么高的建筑,应当无论从皇宫的哪一隅眺望都能看见它才对,可实际却像走近了才凭空出现,砖瓦间并无堆砌,而是悬浮空中,罅隙如矩阵一般规律张合,供绚彩瑰丽的琴鱼在其中穿梭。

统领一切的琴声,正从顶上传来,飘渺如仙乐。

但对荆年来说,却是有人弹了他未公开的曲子。

若是这里的原住民见了,定要称它为神迹。

但它一点都不遥远,反而触手可及。

牌匾上没有题名,只有一个“叁”字。

门前也没有守卫,甚至大门敞开。

荆年不带迟疑地走了进去,拾级而上,跃动的阶梯让我和他之间始终一步之差,无法逾越。

我阻止不了他和3号相见。

第74章 长命锁不长命

庆幸曲终有散时,琴声停止的一瞬间,我终于抓住了荆年的一只手臂。

而他的另一只手,推开了阶梯尽头紧锁的房门。

凛冬不及的寒气扑面而来,琴鱼被惊动,它们剔透玲珑的碎鳞在光柱中轻舞,像真空漂浮的雪,我下意识以为回到了家。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眼前不过是个普通的房间,和荆年的品味一致,简洁至极,百分之90的空间都用来透光。

光线的来源是墙上挂着的画,画有双面,云雾缭绕如仙境,中央是穿着玄衣、静坐抚琴的3号。

但背面的画去掉了眼上覆着的黑缎,想来是升级为先知后,为了不让舂都皇室忘记他的面目,才留下这画。

荆年凝视着画中人的脸,目光纠结,终于艰难地相信了这世上真有与自己面容完全一致的人。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随意划动,点落一片片鱼鳞,发出支离破碎的音符,与才结束的琴曲完美衔接,宛如天生的作曲家。

但荆年并没有心思欣赏,只问道:“琴呢?”

的确,方才在门外还能清晰听见琴声,走近却只有一尘不染的琴桌,像不久前才被擦拭过,古琴,以及指引我们前来的3号都不见踪影。

我无措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吗。”他看着我,不带任何语气地吐出这两个字,让我无法判断是陈述还是疑问。

荆年攥着画卷的手指指节发白,力透纸背,继续道:“但这首曲子,是我为师兄所作,也只在师兄面前奏过。”

我百口莫辩,他愈发失望,目光重新移回到画上,道:“如师兄所说,世上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那这一模一样的曲子,难道也是巧合吗?还是说,师兄将我赠与你的曲子随意转交给了舂都国师?”

“荆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曲相赠他人,自然无比珍视,本以为师兄也是这样,没想到还是高估了我在师兄眼里的分量。”

“不是的,我没有转交给别人……我早就不做梦了……和国师也已经没有瓜葛……”从未觉得事实的语言如此苍白无力过,我只得匆忙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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