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封狼(280)

作者:沅南九思 阅读记录

身体上的疼痛外加精神上的折磨,让他们的意志开始瓦解,走到尽头,原来等着他们的并非死,而是生不如死,面前白衣的男子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手段至残,心如蛇蝎。

血水蜿蜒,还有满地的呕吐物,倒下腐烂的尸体,风伯皱着鼻子,污浊的空气让他不大高兴,眉头皱的紧紧的,再开口,犹如恶魔的低语,“半个时辰,没人开口,便开第二个脑袋。”

手下人低低应了声,却又听他道:“北戎有一种法子,煮沸的水烫过皮肉,待皮肤温度降下来,再以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啧啧,想必是痛极。”

“各位既不愿开口,看来是风某招待不周,要尽兴才好。”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终于有人动摇,颤声问道:“是不是说了,就能死了?”

该有多痛苦,才能求死不求生。

风伯弯唇,扬起一抹淡笑,“当然。”

他疲乏的摁了摁眉心,吩咐将人拖出来,一步步朝前走,肮脏的血水湿了裤腿,他倒似不在意,“谁说的多,自然解脱的快,还望各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甫一出地牢,便见韩灼顶着烈日等在外面,风伯下意识往前,愣了一瞬后远远行了一礼,他在里面待了一夜一日,身上的味道委实不算好闻,令人作呕。

“主子如何来了?”

却见韩灼走过来,抬手握住了他行礼的手,“开阳说你熬在这,不眠不休。”

韩灼淡淡嗯了声,“若是审不出来什么,便将人放了,自会有人急着跳出来。”

风伯了然,道:“主子是想放线钓鱼?”

“此时倒也不晚。”话落,他仰面而笑,疲乏之色敛去几分,多了几分得意来,“倒是肯开口了,人也还活着几个,待口供录出来,便将人放了,主仆相杀,倒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册子呈去过风堂,韩灼翻开册子,目光一顿,落在第一份口供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如恪长公主私训我等,领皇帝命,为皇室尽忠。

韩灼轻笑一声,继而朝下看去,眼神越发冷漠,最后指尖顿在最后一行字上,北境大定,待南疆平,得上令,收军权,除定北家。

定北家,是赵家。

韩灼没说话,只是翻着手里的册子,翻过一遍又一遍,声音冷静,询问身侧的开阳道:“雨师那边送来的情报里,京都可有异?”

“一切照常,只是不久前自永明殿出了一道圣旨。”开阳自架子上翻出昨日送来的书信,“下月正元帝大寿,明靖与北戎的议和也放在那时,正元帝下了诏书,命旧居江南吃斋念佛的如恪长公主回京。”

“吃斋念佛?”韩灼冷笑,眸子里皆是了然,册子丢回桌案上,讥讽笑开。

“那些人不必放了,做成人干,送去给如恪长公主当礼物。”

韩灼抬眼,眸中波涛暗涌,似乎随时能掀起惊天骇浪,起身朝外走,“命各部准备,今夜启程回京,备马,我去见玉衡先生。”

出来绿柳庄,马车一路缓行,赵晏静坐,看着窗外粼粼的光亮落在随风而动的树叶上,一时失神。

赵温宁所求之事,不算为难,只觉讶然。

可既然允了,这事便再拖不得,总要找个合适的说辞给镇国公府,这个说辞她给不了,韩灼也给不了,只有风吟给最为合适。

想了片刻,正想跟风吟说些什么时,马蹄飞起,踏碎了周边的宁静,随即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来报,韩灼来了。

赵晏微微挑眉,瞧了风吟一眼,后者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出去。

男子逆光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影挺拔笔直,眉目清隽,对上她便弯出一抹浅笑,道:“有个地方需得要你跟我去一趟。”

湖心小筑,却是在高山之上,山高谷深,南疆的奇花异草长了满山谷,自山脚下到山上,各样鲜花妍丽,瞧着是处好风景,却是瘴气密布,以山顶为阵眼,金木水火土五个阵门各在五个方向,精妙无比。

山顶上的小筑内,泉水叮咚,竟是将山泉引上山顶,注入池中,池心有一孤亭,石桌上摆了棋盘,两位年纪相仿的男子正瞧着棋盘沉思,灰衣男子执黑棋而走,青衣男子当即便堵住了黑棋的去路,黑棋欲悔,却被青衣男子摇头挡下,“哎,你堂堂妙手药师,怎能做悔棋这种无耻之事。”

言济长眉一挑,丹凤眼内勾外翘,俊雅的长相上带出一丝邪气,神色漠然,“瘴毒是我布的,毒花是我种的,我比你年长。”

玉衡气结,“你...”

话还没说出来,便听门外匆匆而来的小童急忙道:“明安侯来了,还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玉衡丢了棋子,抬眼瞧向言济,他虽与言济整日斗口,可没这人倒也少了几分乐趣,此时来者又是不苟言笑,亦主亦徒的韩灼,二人倒生出几分默契来,言济冷哼一声,“也不枉在你这受气这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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