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记+番外(674)

作者:妙妙周 阅读记录

宁臻睿神思不属,还是宁祯扬喊了一句,这才醒神,看向不知何时到达的赵越北陈宣等人,摆手道:“不必多礼,都坐吧。”

陈宣和宁臻睿在并行海运上共事半年,赵越北当初在湖广跟宁臻睿患难与共一场,皆知这瑞王殿下生性虽嫌喜怒无常,但有豪宽任侠之风,很少特意为难,就不多言,二人向宁祯扬拱手行礼完毕,这才走到一旁观灯。

很快齐言杨世南等人也进到园中。看到杨世南来,众人倒不惊讶,但齐言的大驾光临着实没人想到。

有人就问道:“齐都御史向来不在元宵出门,怎么今日却有雅兴?”

提到此处,齐言苦笑两声,解释说父亲死在元宵前后,所以即使孝期过了多年,他每逢元宵也是在家斋戒。是钱寄江去请了他三趟,又柔和少言,被拒绝后就在齐家静静站着。

齐言拿这个同乡实在没办法,只得赴约:“钱编修如此诚意,我岂能不给面子?过会儿我提早告退,各位可别怪我扫兴。”扭头又唤来傅家奴婢,吩咐说他不用酒水,送一壶黄连茶给他即可。

众人恍然大悟,宁臻睿也醒过神,点头道:“齐都御史很有孝心,难怪父皇看重你。”

不同杨世南等历年状元有阅卷主考官的公推,还有显赫家世,齐言纯粹是得乾元帝属意,才在殿试中被点作第一。这其中固然有乾元帝要以孝治国,所以推齐言做个范例的缘故在,也和他出身普通没有大族背景有关。

齐言也的确不负乾元帝所望,极少与各大高门来往,高中后甚至拒绝几家勋贵高官所提的婚事,一心做个比肩魏征的诤臣。

宁臻睿又叹口气,道:“不过再有孝心,也不能太过伤情了。”宁祯扬点头赞同,“出来走走是好事。”

陈宣微地一笑,也附和道:“闷在家里,难免胡思乱想,是该出来和好友们聚上一聚。”

赵越北语调沉重,“终究自己身子要紧。”

说话间,又有许多官客子弟结伴而至,自然又是好一番客气见礼。寒暄中,因听说女眷们正在隔壁旧园猜灯谜行灯令,园中诸人就也起了兴致,打算制些灯虎谜语,凑个热闹应个景。

然而主桌上的人,纵然是宁祯扬齐言杨世南三位,也没兴致。宁臻睿更从来不好这些风雅玩意。

大家只能自去拟制,费了盏茶功夫,把灯谜制完,就系在十几个异彩纷呈、昂贵珍惜的卷穗琉璃灯上,呈到宁臻睿这桌。

宁臻睿虽不喜此事,但正值节下,也不好扫兴,就命人取来一些彩头,无非是金银珍玩笔墨纸砚等物。

随后要主桌上的人轮流取出一条来猜,说其中若有把谜面制得精巧的,就予以赏赐。而猜中者也有奖,猜不中者则要罚酒。

在场诸人急忙叫好,宁臻睿摆摆手,让陈宣第一个起头。

陈宣拉下一条拉绳,展开看了一会儿,认输笑道:“上头要打四书五经,我自幼习的是弓马骑射,漕务船事,并不善此。”众人就起哄要陈宣自罚三杯,陈宣爽快喝完。这便传给身旁的赵越北。

赵越北沉吟须臾,问道:“可是《礼记》?”桌外人群里忙走出一位子弟:“赵总兵高才。”这就把谜面讲出,原来是一句“能草子虚上林赋,更须收敛入檀弓。”众人连忙吹捧。

宁臻睿见此,赞道:“鹰飞,难怪父皇夸你是儒将,果然有学问在胸。你再选一条。”

赵越北称是,另取一条展开,这次却并不神速,反而久久不语,甚至脸色渐青。

在场众人颇感疑惑,只当太难。见杨世南去看,结果看后也没猜答案,反而摇了摇头,表示认输。

宁祯扬则干脆把玩起一盏八角琉璃灯来。让众人愈发奇怪。

宁臻睿要过去,开始还说了句“有那么难吗”,随后展开看完,却陡然停住话头。

大家好奇万分,就等他念出谜面,好看看是有多难,把这么多人都给难得变脸了,宁臻睿却将字条翻转过去,背面朝上用手拍住,垂着脸,问说:“谁拟的这第七条?倒是特别。”

众人只当宁臻睿要夸这谜面制得精巧,急忙起哄,一个年轻子弟从人群中站出来,众人见是锦乡伯的四孙子,一面搓手一面笑问道:“回殿下,是我胡乱拟的——”

“迷底可是画字吗?”

这锦乡伯之孙得意一笑:“回殿下,自然不是,若打‘画’字也太简单直白了些,是我记得那位成山伯——”

只听“砰”地一声,竟然话没说完,宁臻睿就起身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众人虽知宁臻睿一向暴躁易怒,不防备间都被吓了一跳,有的人甚至惊得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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