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番外(562)

作者:猫不皂 阅读记录

可如果背后真的是关山……正如聂云汉跟卓应闲所说的那样,他一辈子仰望的旗帜倒了, 他的脊梁骨也没了。

按照关平野所说的事实,关家与皇帝的确有血海深仇,关山如果侥幸未死, 想要报仇并不为过。可聂云汉就是觉得,义父从小教自己忠君爱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若是复仇,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然而有这种想法, 又令他自责——为什么不会?明明义父家破人亡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自己现在怀疑他们, 难道真的是冷血?

可他再转念一想,又觉得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义父若是性情大变,做事方式是不会变的,他在义父手下受训那么久,深知对方手法干练,绝不拖泥带水,怎么可能现在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平野一个毫无经验的孩子来做,要知道兵贵神速,兜这么大个圈子还迟迟不出手,绝对不是义父的风格!

之前聂云汉戳穿关平野的真面目时,已经痛心不已,现在他还要怀疑“义父”的真伪,自从疑心病起,他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狱。

关平野以感情做武器,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还有一点赤蚺怀疑一切的本能在,聂云汉觉得自己真的会垮。

怀疑与纠结反复折磨着他的忠心与孝心,时不时令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个无药可救的逆子,可也正是这一点拯救了他。

为自己找借口也好,逃避责任也好,聂云汉觉得,只有弄清楚这个义父的真伪,他才有力气去考虑别的。

情绪稍定,聂云汉才从纷繁杂乱的各种思绪中找到一丝清明的线头,扯住线头一拽,更多的疑点便纷纷暴露出来。

亲人间的感应骗不了人,哪怕不是亲生的,可他见了“义父”,除了震惊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半点骨肉亲情的联系。

再观察关平野与“关山”两人的相处,虽然表面上父慈子孝,但是那种疏离感根本掩饰不住,旁人看不出来,可聂云汉最熟悉的就是他们两个,一点细枝末节的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疑点越多,他心里反而越轻松,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每当看见那张与义父极度相似的脸,他仍然心如刀割。

聂云汉明白,关平野制造出这样一个人,又不辞辛苦地一人分饰两角,给他制造出某甲与某乙两个人,就是为了到最后用感情让他臣服,那么他当然要利用这一点,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聂云汉那日去找关山和关平野谈判,未果后返回自己的岩洞,靠在床头发呆,想着破解之法——他当然想假意答应关平野的想法,但又不能答应得太过流畅,须得有一番假意挣扎才行。

之后他便听到了岩洞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吃重,若是孟闯或者高酉,要么大喇喇不怕人发现,要么会彻底掩藏形迹,想必是他们当中的一人背着关平野,才不得已发出了这点动静。

而这脚步声走到附近便停了,加之聂云汉早就在自己这处岩洞中发现埋有听孔,那么最直接的推断便是关平野到了听孔另一端所在地,想要在暗处监听他,好彻底了解他的心意。

不管是不是,做场戏总是必须的。

因此他才对卓应闲说,他想帮义父复仇,去杀了皇帝。

说这话的时候,聂云汉靠在床头,目光往屋顶扫了一眼。

卓应闲冰雪聪明,况且他也知道岩洞内有不止一个听孔,聂云汉一个眼神,他便明白自己要配合对方演出。

两人心意相通,向来配合默契,一场戏顺利演完,而且最后的亲吻也不是作假,聂云汉情绪淤积于胸,亲吻卓应闲时一扫以往的温柔,变得粗暴凶狠。

偏巧卓应闲也喜欢他野兽的这一面,太过温柔就说明他在压抑自己的本性。

平日见惯了他克制隐忍,卓应闲总替他心疼,便不想他在床上的时候也为难自己,便也想办法撩拨他,让他借着这股劲儿发泄出来。

聂云汉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个读书人,监听只为获得信息,并不像段展眉那样,有窥私的恶习,他与卓应闲这番亦真亦假的表演,足够让关平野臊得离席,因此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后,听到关平野离开的脚步声,他便松开了卓应闲。

待喘息稍平,聂云汉凑在卓应闲耳边,轻声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

卓应闲自是一点就通,但是听说关山是假的,仍是惊诧不已。

只怕隔墙有耳,他便没有细问,只是握住聂云汉的手,试图能传递些温暖给对方。

可是卓应闲也明白,有些痛苦,是无人能分担的,他只能眼睁睁看聂云汉在苦海中挣扎,独自消化掉一切能将人吞噬的情感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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