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扬作为学术研究者，更喜欢用数据说话，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把屏幕展现给宋墨翰看，聊天记录有来有往，一眼看去，内容有长有短，有语音，甚至还有长篇大论。

岑洛和自己面对面都几乎无话可说，消息记录近乎一片空白，但和眼前这个人，却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聊。

等等，顾子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证明的莫非是...

第39章

宋墨翰顿时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顾子扬想证明什么？他对顾子扬并不了解，但他知道的事情有两件，第一，顾子扬是岑洛逝去哥哥的男友；第二，顾子扬眼下是岑洛的老师。

但这似乎并不代表顾子扬和岑洛就不可能在一起！

而岑洛呢？

宋墨翰猛然想起过去——

他看着他的双眼，惝恍迷离地像在看别人。

他和他亲密时，若有似无地叫别人的名字。

而别人就是顾子扬。

理智上他知道岑洛那时是在报复，但眼下他就是嫉妒。

嫉妒延伸到五脏六腑都快裂开了，因为他才是目前那个没有资格的人。

宋墨翰沉着一张俊脸，细小血管清晰可见，手指关节不自觉地用力：“顾子扬，岑洛不会接受你的。”低沉的声音此刻冰冷刺骨，“岑洛有自己的原则，而你在他的底线之外。”说出这句话，宋墨翰心里好受多了，他应该相信岑洛！

对！相信！

顾子扬被直击要害，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愤怒：“宋总，你问我的立场，我可以说我是他的老师，亦或者我是他的亲人，我给你看手机，目的在于告诉你，他可以与我交付真心，我可以给他快乐。但是——你刚刚那句话存在严重的道德绑架，请问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呢？”

“就算我喜欢他，想追求他，以后还会和他在一起，这都不关你的事。”

闻言，宋墨翰瞬间捏紧了拳头，眼神也迅速变得阴鸷。

岑洛若真的和别人在一起，哪怕不是顾子扬——哪怕...

宋墨翰心口一阵刺痛，难受到无法呼吸。

他眉峰一扬，寸步不让：“你的追求可能造成他的难受，这样的伤害，就和我有关。”

简直可笑。

顾子扬听了，直接笑了：“可是宋墨翰，这一年多给他造成伤害最多的人不就是你吗？如果换了是我，只会比你做得更好。”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原本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可怕。

宋墨翰垂眸，把所有可怖的情绪潜藏在眼底，整个人沉默了一瞬。

半晌，他才神色淡淡地开口道：“你喜欢他，是因为岑辰，岑洛的哥哥。”

完全肯定的语气，不容任何抵赖，显然是经过先前确凿的调查得出的结论。

顾子扬眉心一动，并没有完全否认：“需要时间。”

于是宋墨翰迅速抬眸，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刺过去：“顾子扬，你根本不是喜欢岑洛，你只想找个和岑辰最相似的人，找一个替身来代替你逝去的男友。”

“你和我当初有什么区别，而我的误会已经解开，我从头到尾心里只有岑洛。”

“我——”顾子扬眼神微闪，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岑洛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岑洛已经被自己磨了、耗了，他需要被人珍视，被人小心对待，而不是再当替代品，再磨再耗，散尽余热，直到枯萎。

宋墨翰不知怎么有些出神，语气顿了顿，忽然喟叹一声，说：“他其实比谁都需要一颗真心。”

顾子扬不禁微微一震。

他面色恍了恍，眼前的人和自己印象中有很大出入。

宋墨翰好像在学着如何爱人。

可作为理科生的思维，那又怎样？

如果只要悔改就能得到机会，那犯错的成本就太低了。

而自己并没有真正开始，他只想对岑洛好，想让岑洛快乐。

他没有错。

于是，顾子扬淡定地说道：“宋墨翰，我对岑洛是好是坏，心里怎么想，都是我的事情，没必要向你解释，也不需要你来评判。因为——”

他锋利地继续：“因为你已经被岑洛拒之门外。”

然而宋墨翰却半点没有被激怒，眼睫垂下一言不发。

半晌，他说：“这是我的事。”竟是直接用顾子扬之前说过的话堵了回去。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顾子扬离去后，宋墨翰只安静地把目光又投向落地窗外，神色疏淡又漠然。

......

科技博览会的最后一天，也是大赛揭晓名次的重要时刻，纵使岑洛再疲惫，也收拾的盘靓条顺，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岑洛这一套是顾子扬准备的，也是生日礼物的其中一项，深蓝色的西装面料讲究又轻便，线条明晰但不硬朗，英气勃勃，勾勒腰身削瘦显眼，配上是条略修身西裤，露着的脚踝干干净净，整个人金贵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