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32)

摔小厮身上是过错,摔地上也是错。

那敢问三夫人,注定就要摔了的人,如何摔才不是错?”

徐氏不经意剜陈嬷嬷一眼,好利落的口齿,不光把她给问住了——再看周文怀的脸色,眼见是把他也给说动了。

陈嬷嬷趁热打铁:“没道理人家做了不检点的事,还叫三爷牺牲自己的声誉护着人家。真要白担了虚名,那才是毁了三爷和周家的名声。”

她又看向周文怀,一脸疑惑地问:“老爷,老奴还有一惑不解,咱们周家的三爷,难道在京城只找个端庄贤淑、举止得宜的小娘子,便这般难么?”

徐氏脸色一白。

周文怀狠狠拧眉,瞧着徐氏,也是很奇怪,一个两个的小娘子都行为不端。

徐氏气笑了,质问陈嬷嬷:“三郎呢!这话都是他叫你来说的?他怎么不亲自过来说!”

海岩回话道:“三夫人,三爷上衙门去了,说是户部有紧急公务,三五日的回不来。”又即刻转了身说:“……小的这就去叫三爷回来。”

周文怀呵斥道:“回来!”

海岩立刻转身折回来。

周文怀冷脸同徐氏说:“你还想妨碍三郎公务吗?”

徐氏一时没有头绪,有口难言。

陈嬷嬷、海岩告退后,周文怀也走了。

徐氏气得摔了个杯子,冷笑同心腹妈妈道:“很好,三郎真是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还会叫我‘母亲’的温润小郎君了。”

妈妈收拾了杯子,低声道:“前头两个爷都离开了周家,生死不明,就这一个还能熬下来,怎么着也不是常人。”虽说徐氏手段不是多高深,不过早些年用来对付三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是足够了。

徐氏深吸一口气,转头去问自己儿子的功课。

听说儿子功课很好,她也就松快了许多。

凭他周临渊多少才学心机,也休想从她儿子手中分走太多东西。

-

此刻周临渊正在张家湾码头附近,他坐在一顶蓝灰色粗布马车里,等着手下的人回来复命。

不多时,一个穿短打的男子走到马车边,小声同周临渊禀道:“三爷,他们正在运货,不过眼下不能确定就是库里的贮粮。”

周临渊用扇子挑开车帘,远远望了一眼运送量,断言道:“他们不止运这一趟。回申字库,抓人赃并获。”

短打男子中气十足地呵一声:“是!”

马车重新驶进城,又往宣南坊那边过。

不知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是恰恰好,小憩到了这会儿醒了神。

周临渊一睁眼,挑开车帘一瞧,竟恰好到了三必茶铺附近,南城兵马司的人马就停在茶摊前儿。

马车继续前行。

周临渊放下帘子,气定神闲倚在车壁上。

忽闻土陶碗被砸破的声音,一男子失控地暴呵:“贱人,给脸不要脸!”

车帘飞起来,透出一条光缝儿。

周临渊顺着缝隙,一眼就认出来,发狂的男子,不是那个拉过虞冷月手的男子是谁?

而虞冷月,被一群男人围在当中,只剩一点纤弱的侧影。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周临渊勒令车夫:“停下!”

新车夫连忙勒马,停在三必茶铺门口。

第16章

虞冷月原是没打算当街激怒楚武。

但她看到了马车里的“顾则言”,这才陡然同楚武翻了脸,明着拂了他的心意,惹他不快。

兵马司的人都是军户出身,哪个好惹?

楚武又一贯在这条街上蛮横惯了,虞冷月一个开茶铺的女人,竟敢当众让他没脸,他哪里还会留情面给她?

何况他馋虞冷月那张脸,那副身子已久,早就想动粗了。

正愁没机会借题发挥。

楚武一摔陶碗,怒气冲冲站起来骂了一句虞冷月。

周围喝茶的弟兄自然就都跟着站了起来,将纤瘦的女人团团围住。

“楚爷喝你的茶是照顾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敢泼楚爷!”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故意作死是吧!”

虞冷月叫粗鲁的男人拽了一把,衣领顿时皱开,胸前露出雪白一片。

虽不至于说袒|胸|露|乳,却也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一双精致秀白的锁骨。

她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捂在胸前,脸色煞白地瞪着周身一圈的壮硕男人。

兵马司的人,将圈子越围越小。

几乎要将虞冷月整个人浸没在男人堆里。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冷冷的一道声音:“你们南城兵马司的人,都很闲吗?”语气含着十分的威压。

楚武扭头看向身后的马车。

车里的人没有现身,只看得见一只黑骨扇,将蓝布车帘徐徐拨开一角。

这马车平常低调,看不出什么显赫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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