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35)

雪书眼神闪烁,随即笑道:“你多在前院,我在后院。我画的时候,你难道回回都看见?好了。下回七夕我再多备着些就是了。佳节难得,晚上出去顽个开心。”

这厢两人关了门,就回去洗漱换衣裳了。

虞冷月不知道“顾则言”会不会过来,又想着这么晚了,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想了想,还是上阁楼描了眉,抿了口脂。

他来不来,这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机会能打扮自己,女子哪有不爱俏的,今夜只当是美给自己看的。

脑海里念头还没完全抛去,“顾则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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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渊打发了海岩护着雪书出门,虞冷月跨上个小竹篮,同他一起游街。

到了正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马车根本走不动道。

虞冷月撩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唇边抿了个笑,问周临渊:“顾郎君,下车走走可好?”

周临渊颔首,扔下车夫,与虞冷月下车行走。

说是出来逛街。

街边摊贩上的东西,周临渊如何看得上?

他也没几分耐心陪虞冷月在街上受那些平民百姓的打量。

虞冷月走着走着,低头捂了胸口,玉扳指烙着前胸的骨头。

她便同周临渊说:“我累了。”

周临渊左右扫视,指了山川坛这附近最高最好的一家酒楼,说:“去那里喝盏茶。”

虞冷月点头。

周临渊抬腿就走。

等到过桥时,虞冷月再不肯走了,赖在桥边不动。

周临渊瞧见身侧没了人,回头一看,虞冷月还落在后头。

他驻足,在桥上居高临下望着她,淡淡地问:“怎么了?”

却没有回过头走到她身边的意思,只等着她自觉跟上来。

虞冷月仰着脑袋,伸出手,说:“累了,走不动了。”

周临渊站在桥上没动。

一轮明月下,他一身白衣,身材颀长,眉目清清冷冷的,似画中仙。

良久,才走下桥,拉起虞冷月的手。

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盈月楼去。

虞冷月悄然握住周临渊修长冷白的手指,就像握他的玉扳指那样。

周临渊神色淡漠。

等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微微痒意,才挑了挑眉,星眸里的光,幽深了些。

在虞冷月耳畔发出低低的一声警告:“老实点。”

“噢。”

虞冷月低着头,收起自己那不安分的指尖。

到了盈月楼门口,周临渊便将手松开。

虞冷月依旧跟在他身后。

这盈月楼占着宣南坊极好的一块位置,楼高六层,俯瞰着半个宣南坊。

这样的绝佳位置,自然也非寻常人可以来。

周临渊却轻而易举入了楼里,要了一间顶楼的雅间。

扔银子的时候,也十分的大方。

虞冷月一路跟着上楼,余光轻扫左右,越发知道“顾则言”身份不寻常。

二人入了雅间里。

周临渊随意叫了一些酒菜,便坐下先喝茶润口。

虞冷月放下竹篮,坐在临窗的位置,推开窗,第一次俯视整个宣南坊。

她看着底下人流如织,万家灯火,还有黑暗中阴绿的树木,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不等周临渊问她笑什么。

或许,他并不关心这个。

虞冷月先回头,笑凝周临渊,问道:“郎君去过金陵吗?”

周临渊端着茶杯,徐徐摇头。

他祖籍虽是金陵,但他在京城出生长大,这些年他都没回过金陵,并不知道金陵是什么风貌。

但十里秦淮,举国出名,他倒也从士子门口中,听说过一些风花雪月的事。

虞冷月托腮回忆起那条一到夜晚就明亮如昼的秦淮河,自说自话,声音轻缓。

“画舫像花灯一样飘在河上,连风里都是胭脂香。”

“早晨我起来的时候,爹跟雪书常常都在河上穿梭的小船里买好了菜。也不是每天都买菜,院子后面种了些青菜,有时吃的淡,就在院子里摘菜洗净清炒了,我们三人随意吃了,爹就去坐馆了。”

半晌后,周临渊才在黑暗里,幽声问道:“想家了?”

虞冷月轻“嗯”一声,神思沉浸在不知名处。

京城和金陵太不一样了,纵然她活了两世,但在金陵的十八年时光,早就在她脑海里留下了不可剥离的回忆。

人在高处,将夜色看的格外分明,脑子里牵扯出些不能自控的思绪。

周临渊抬眼看过去。

花窗开半扇,月光漏进来,落入她那双含愁媚眼里,生出两点清亮的水光,削去几分媚色,平添几分带着清冷的楚楚动人。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竟似奇异地生在雪中的清丽杏花。

茶杯上的杏花纹样贴着周临渊的掌心。

他握得越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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