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48)

周临渊迅速穿上衣裳。

虞冷月见他要走,就问:“郎君要不要在我这里换了衣裳?”

“不了。”周临渊要走。

虞冷月叫住他:“顾郎!”

周临渊微移视线,徐徐看向她。

虞冷月说:“顾郎今夜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去见很重要的人,所以才要一丝痕迹不露。但是,你现在这样,还是有破绽。”

周临渊微皱的眉间有些许疑惑:“什么破绽?”

虞冷月走过去,仰脸看着他。

她步步靠近,踮起脚尖,眼睫与他近在咫尺。

周临渊没有推开她,而是与她呼吸交织。

“您的唇色太苍白了。”

虞冷月抬唇,吻了上去。

很浅,很轻的一个吻。

她淡红的口脂,便也沾到了他薄薄的唇瓣上,染上一丝浅红,覆盖住那层如雪的苍白。

周临渊紧紧攥着那支掌中银簪。

尖的一端,扎着他的手心。

可唇上温热的触感,和女子的清香气息,全然覆去掌心的锐利痛感。

浅吻只一瞬而已。

离开他的唇瓣后,虞冷月仍旧踮着脚尖。

她勾着周临渊的脖子,呼吸声不受控,低低的细腻嗓音,近乎呢喃:“顾郎,今夜一切顺利。”

周临渊低眸看着她,冷笑一声。

随后掰开她的手,力道不轻地推开怀里的人,嗤道:“没见过你这般轻浮的。”

还自作聪明。

虞冷月在月下莞尔反问:“那您该在我刚靠近时,便推开我。”

何必等她献吻完了才说这话?

周临渊脸色微僵,拂袖转身离开了她的小院。

虞冷月弯腰去收拾水盆纱布。

后知后觉发现,银簪不见了。

她一摸头发才想起来,是“顾则言”拿走了。

也不知是故意拿走,还是无意带走的。

虞冷月泼掉血水,抿唇笑了笑。

-

周临渊坐马车往盛福楼去。

身上早就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全然看不出今夜经历了一场凶狠的搏斗。

到了盛福楼附近。

有一身材壮硕的黑衣人等周临渊半天了,他马车边,低声同说:“三爷,秦二已经看押好了。”

周临渊颔首,眸中一派冷薄之色,吩咐说:“先关着,留我亲自拷问。”

黑衣人点头,又忧心道:“三爷,您的伤……”

周临渊平静地说:“我没事。顾豫,你先回去。”

顾豫迟疑了一会儿,才应道:“是。”

要不是今晚为了捉活的,那秦二又跟疯了似的不要命,他家三爷断然不会受伤。

还伤到见了骨。

现在却同没事一般,怎么可能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周文怀默许了背后的人推波助澜。

顾豫眼里闪过一抹狠色,骑马离开。

周临渊上盛福楼前,用指腹抹匀了唇上的红色。

周家包下了盛福楼的三间雅间。

中间相通。

周家许多族人,和温先生教的一些学生,都在雅间里。

周临渊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十分热闹。

他一露面,大家都静了,齐刷刷扭头看向他。

“三郎,你怎么才来。”

“三哥,快过来,温先生念你好半天了。”

周文怀这一辈的人,与温先生坐在同一桌。

周临渊走过去,先是同温先生深深作揖:“老师,许久不见。”

温先生年过五十,比周文怀还长些年纪。

但是看起来却老态龙钟,两鬓早已斑白,像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平日严肃,眼小却明亮,难得笑起来,分外的慈和:“羡屿,你来了。”刚说一句,就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周临渊伸手扶了温先生一把,关心道:“老师,您的咳疾这样严重了?怎么信中没听您提过。”

温先生紧紧握住他的手,笑道:“不妨事,老毛病了。这回进京,也是为了让仇御医替我瞧瞧。有仇御医,肯定能止住咳。”

楼里人多,也不便过多闲话。

毕竟,温先生不止是周临渊一个人的老师。

就像今日的接风宴。

孙阁老胡同的周家和西长安街周家,都抢着办,这才折中取在盛福楼里办,两家各出一半的酒席银子,全了两家的颜面。

与温先生说过话后,周临渊便一一见过族中长辈。

从大伯,二伯,到族叔伯,再到周文怀。

“父亲。”

周临渊淡声作揖请安。

周文怀笑望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怎么来的这样迟?”

周临渊抬头,眼中看不出分毫外漏的情绪,回道:“遇到件小事,耽搁了一会儿。”

周文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周临渊左边的肩膀。

这是他最出色的儿子。

人前总是完美到没有瑕疵,不损分毫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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