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56)

虞冷月一手抱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左臂,几乎能感觉到,他受伤手臂在颤栗。

一阵冷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像刚融的枝头雪水,有冷冽的雪松味。

惊慌初定中,她仰着脸,对上那清清冷冷的双眼,从中看到了一抹幽幽的笑意,听见他似有冷意地问:“伶娘,以后想起今晚,还觉得美吗?”

“女人不要太聪明。”

说完,周临渊松开手,放开了脸上犹有余惊的女子。

鱼儿分完了鱼食,离开船橹船。

船身平稳下来。

虞冷月微微喘气。

跳动的心口,逐渐平复。

她凝视着周临渊淡漠的眼睛。

抿着唇,得到了该有的答案。

他分明是故意的。

周临渊转身,正要弯腰进蓬。

虞冷月笑吟吟叫住他:“顾郎,你想看我落水?其实这个容易呀。”

她身子直直地往后倾倒,顺道拽上了周临渊的衣袖。

要落就一起落。

周临渊瞳孔紧缩,一把扼住虞冷月的手腕,狠狠地往怀中一带。

虞冷月虽然撞进他的胸膛,没有落水。

可这样大的力道,不跌倒才怪。

两人一起相拥着,周临渊手掌托着虞冷月的后脑勺,齐齐摔倒在船上。

“砰——”一声,两具肉身砸船面的声音。

震得船身猛烈一荡,激起一片涟漪。

虞冷月听到了,鱼群游离乌篷船周围的动静,涟漪落水的声音。

以及,她和周临渊交织缠绵在一起的,细碎呼吸声。

劫后余生。

周临渊撑起身子,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虞冷月上面,掐起她的下巴,目光凌厉阴沉:“伶娘,你就不怕死?”

月光照得人双瞳如水。

虞冷月弯着眉眼笑:“顾郎忘了,我在秦淮河边长大——会水的。反倒是你……”她摸着他手上的手臂,像抚摸白鹤受伤的羽翅那般温柔:“你胳膊受了伤。我们俩一起落水,我看下场凄惨的,该是顾郎吧?”

就像她说的,真以护着她的姿势落水,他连腾出手抓船的功夫都没有。

周临渊静默片刻,望着身|下那双慧黠坚韧的眼眸。

虞冷月的目光一直不屈不挠地与周临渊对视着。

小巧的下巴,用力一抬,轻松地从他指腹间逃了出来。

白皙肌肤,留了一抹红痕,月下清晰可见。

摇橹上岸。

周临渊要扶虞冷月上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避,虞冷月躲开了他的手,自己跳上水草,踩着水上岸,打湿了鞋子。

另有一辆马车来送虞冷月。

临到分别前。

虞冷月站在马车边,拽下脖子上的玉扳指,扔到周临渊怀中。

周临渊捏着玉扳指,眉头一拧,冷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虞冷月笑道:“既然顾郎嫌我太聪明,那就还给你了。脆青珠并几样适合消渴症患者吃的点心的方子,我写好了赠给您,当是对您救命之恩的报答。至于郎君送的笔墨纸砚花笺,只当是我陪您吃酒游船的报酬。想必顾郎不会小气到在乎这点东西。”

周临渊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捏着玉扳指,眼眸隐匿在夜色里,不见波澜地凝视着虞冷月问:“伶娘送的香囊,我是不是也该还给你?可惜我今日没有佩戴,怎么办呢?”

虞冷月挑眉:“那个情虫香囊?”她似在讥笑:“虫已经死了,顾郎扔了吧。”

周临渊身姿挺拔地立在月下。

受伤的胳膊有濡湿衣袖的感觉。

虞冷月转身上马车。

似忘了什么似的,最后挑起车帘说道:“顾爷,忘了答您——今晚夜色真美。”

脸上仍是有笑的,同他初见她一样的笑。

只是言语间,多了疏离。

马车走远。

周临渊看着车辙印,低低地冷笑。

是的,真美。

美到全然在他意料之外。

海岩带着车夫过来接周临渊。

回了明苑,海岩才看到周临渊胳膊一片深色,惊呼道:“三爷,您胳膊怎么又流血了!小的去拿东西给您处理。”

小轩里。

周临渊躺在新置的罗汉床上,低头随意地扫了胳膊一眼。

流血了。

他们私会了三次。

第一次,收了她的情虫香囊。

第二次,险些吻了她。

这一次,竟然见了血。

月色渐渐消退,夜幕如蓝绸。

风声中夹杂一丝鹤唳。

周临渊睁开眼眸,园子里养的鹤,有一只跑进轩里,形只影单地落在他身边。

他放下掌里的香囊,伸手去抚鹤顶,白鹤缩了脖子飞跑躲开。

纵然只身一鹤,它也孤傲的,不要人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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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把尺头拿来了,还把准孙媳妇娘身量尺寸一并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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