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65)

买办忙得脚不沾地,却也领会到了虞冷月的意思,他道:“掌柜的,我这正忙,你先同他们去穿堂里歇歇,一会儿我来同你们一道结账。”

左右看看,其他的掌柜或者伙计,已经先一步去了穿堂。

她也没法子要求人家特别照顾。

只好也跟着去了。

下人奉了茶上来,不是什么好茶,有股子陈茶的味道。

虞冷月一闻就闻出来了。

但比茶叶更让她在意的,是外面的天色。

幸好今日来得早,哪怕等上半个时辰,都不打紧。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秋来昼日渐短,天色都要黑了。

虞冷月摸着茶杯里发凉的茶水,彻底坐不住了。

这银子只能等到改日再来拿。

她正起身往外头去找买办。

郑家的买办也进来了,满头大汗地冲几人致歉:“久等久等,明儿府上有喜,实在忙不过来。”

年纪稍长的掌柜和气地笑回:“恭喜恭喜。”又笑说:“不妨不妨。”

几个等待结账的人,也都只好说“不妨不妨”。

买办领着他们去前院账房里,一一结账。

虞冷月年纪小,又是女子,便被排在后头。

等她拿了银子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低垂。

再不回去,她担心雪书一个人会害怕。

也担心自己走夜路不安全。

这郑家的买办倒也是个心细会体恤人的人。

他心想,一个姑娘家的做生意不容易,走夜路也不安全。

吩咐了车夫送虞冷月回去。

有郑家的马车送,可比外面叫的马车安全多了。

虞冷月心神定了定,十分恳切地道谢:“多谢买办。”

买办笑着挥挥手:“今儿也属实耽搁你们太久,女掌柜早日回去。”

虞冷月福过身才坐上郑家的马车。

郑家的车夫是个外省人,说的不知哪里的口音。

虞冷月听不大懂,上了马车,便也未同他说过几句话。

哐当一声。

马车不知怎的猛然摇晃,虞冷月脑袋也在车壁上磕了一下。

摸摸额头,还有些疼。

发生了什么意外?

挑起车帘,车夫仍旧操一口家乡话,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连蒙带猜的,她大概明白,车子坏了。

下车去瞧,才看到车轮绞住了东西,飞快行驶中别坏了轴,轮子几乎就要整个地从车身脱落。

若非马匹稳当,刚才那一下子,可不止是撞脑袋那么简单。

车夫还在哎哎呀呀说话。

虞冷月摇头告诉他:“我听不明白。”

车夫急得抓耳挠腮,比划着,勉强表达清楚了一个意思:“我得回去找人来修车,姑娘早点自己回去。”

眼看着是一时半刻解决不好的麻烦,且又离家没有几条街了。

虞冷月便只能自己回去。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

如今的宵禁,同“宣谕”一样,都未严格执行,但若是夜深了还在街上行走,按大业律,亦是可以问罪的。

所以过了一更天,大多数铺面还是早早地关了门。

街上行人少了许多。

偌大的京城,黑夜与白昼,截然两幅景象。

黧黑得有些吓人。

别过车夫。

虞冷月拢了拢领口,迎着风走了。

坊间街巷交错,任意穿梭,几个方向都能回到三必茶铺。

她挑了一条最近的、靠近老谭先生家中的路回去。

若真有意外,虽有可能麻烦了人家。

但脸皮总没有性命要紧。

这般想着,越发加快了步子。

路上铺面的悬挂的灯,一盏接一盏地被店主取下,街道越来越黑。

风穿街巷,也越来越冷,唯有路过三两行人身边,她才觉着有些暖意。

然而有时,即便没有确切证据。

有些直觉,却是没有错的。

秋风凛冽,吹得人睁不开眼。

一眨眼的功夫,虞冷月眼前就黑了,脖子也叫人勒住,刚张了嘴想叫出声,一个圆滚滚的核桃般的东西,顺势滚进嘴里,嘴巴、喉管一齐发麻,顿时失声,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后那人,绑人的动作一气呵成。

半天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接着就有带香的东西,捂上了她的口鼻,脑子开始犯晕。

视线模糊间,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分辨不出音色,只觉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拖着她进了一条又黑又长的夹道里,任凭她如何挣扎,半点水花都没溅起。

身强体壮的蒙面男人,不是楚武是谁?

唯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

本来想等到她们主仆二人受惊之后,带着家当逃走的时候,正好在她们出逃的路上截下她们,神不知鬼不觉中弄走这一双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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